男女之間保持什麼樣的距離，她心中自有分寸，何況裴瞻也不知道她曾和徐胤那段，所以就算這麼說話，她也不以為意，笑了笑就歪到了床上。</p>

但裴瞻話出口後就十分後悔。</p>

他默默跟隨在梁寧身後那麼多年，她什麼樣的做派他能不知道嗎？</p>

她逛過窯子，救過妓女，調戲過少年，京城書房裡的話本子，她一摞摞地往家裡搬。</p>

論起作派之開放，跟她一比，他就是比不了！</p>

可是一想到她平日裡油嘴滑舌，沒個正經，一旦認真起來，卻絕不會行差踏錯。隻有徐胤是她心裡的結。方才他這句話，也不知他會不會覺得是在影射她和徐胤。</p>

他沉了口氣，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p>

傅真心裡頭想著彆的事，聽到這裡頭一偏：“那你是什麼意思？”</p>

裴瞻一聽愈發覺得她像是在生氣。走到床前道：“我是說，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隨便，你以後也彆讓人隨便動我的衣裳！”</p>

傅真這才反應過來，他還在計較方才的事情。</p>

便側轉了身子，手支著額頭說道：“你說到這裡我倒想起來，日後你的起居怎麼辦？誰來伺候你，你可想好了？”</p>

像他們這些人家的子弟，一般婚前就有小廝伺候，婚後小廝就不方便入後宅了，通常由丫鬟接手。</p>

可他卻又不讓紫嫣碰……</p>

哪怕他們倆今夜過後就要分房睡，總歸身邊也得有人不是？</p>

“我又不是不會更衣，”裴瞻輕描淡寫道，“隻要不近我的身，其餘隨你的便，你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p>

傅真揚眉：“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又舍不得讓紫嫣她們給你當通房，將來我還要正經給她們嫁人的呢。”</p>

裴瞻被茶水嗆了一口。投過來的眼神就有一點紮人了：“那我謝謝你這麼體諒我！”</p>

傅真擺擺手：“不用客氣。既然你不要人伺候，時候不早了，你快自己洗漱吧。”</p>

裴瞻白了她一眼，繞到裡間去更衣。</p>

傅真聽著胭脂紗櫥裡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忽然又緩慢地說道：“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兒？”</p>

裴瞻從紗櫥裡探頭：“誰死心眼兒？”</p>

“你唄。就算你為那個人守身如玉，就算你對她情深似海，她也不知道了啊。”</p>

裴瞻把衣更完，才走出來瞥著她：“你哪裡懂？”</p>

說完自行洗漱完畢，走到榻上，枕著雙手躺下，雙眼幽幽望著那對紅燭說：“隻要她在我心裡，我就一點都不覺得寂寞。”</p>

傅真翻了個白眼：“傻帽。”</p>

裴瞻抓了個枕頭丟到她床上。</p>

傅真翻轉身把被子拉上，又把帳子放下來，把傻帽隔在了外頭。</p>

喜燭照出了一室紅光，也照亮了裴瞻怎麼壓也壓不下去的唇角。</p>

他爬起來把燭蕊剪了一點，這燭火便更加茁壯而亮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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