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裴府之後，梁郴留下來與傅真他們倆合計了一番才走。到了早上裴瞻照常前往大營，隻是他前腳剛走，跟隨在他身邊的護衛後腳就來告訴傅真，說裴府外麵的胡同裡有形跡可疑的人來來去去。</p>
傅真趴到牆頭看了看，果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夾雜在穿梭的百姓當中偷窺裴府進出的人。</p>
昨夜裡徐胤闖進來質問禇鈺的時候，傅真他們並沒有靠得太近，姓徐的太過精明，裴瞻的行跡已經暴露，此時若有破綻，那就前功儘棄了。</p>
照徐胤那德行，既然知道了是裴瞻在暗中幫助禇鈺，他不盯著裴家才怪。</p>
不過他們隻知道有個裴瞻，哪裡知道梁郴也在其中呢？</p>
傅真下了牆頭，埋伏在禇鈺那邊的護衛就回來了。</p>
“少夫人，榮王妃派人去了禇家打前站，說是回頭榮王妃就要去禇家！”</p>
“確定是榮王妃的人？”</p>
“確定，小的認得她，就是常跟隨在榮王妃身邊的人。”</p>
“那就好。”傅真點頭，又問道：“章氏那邊盯住了麼？”</p>
“盯住了！郭頭兒親自帶人看著的呢！”</p>
傅真打發他下去：“盯著點兒，有消息就來報！”</p>
……</p>
挽回一個禇鈺，對榮王妃來說不需要太大成本。用過早飯之後他就到了禇家，自然沒有人敢阻攔她，所以她很順利的徑直走到了禇鈺床前坐下。</p>
“這些日子都不見你有什麼消息，你莫非還在因為上次的事情惱恨著我？”</p>
禇鈺垂頭望著地下：“姑母待侄兒恩重如山，侄兒萬死不敢。連日來不曾遣人去向姑母請安，實在是因為上次我糊塗至極，事後愧疚難忍，故而自覺無臉請求姑母原諒。”</p>
榮王妃撩眼：“原來你還知道自己錯了？”</p>
禇鈺挪動著身子，在床鋪之上跪了下來：“禇鈺有罪，請姑母責罰。”</p>
榮王妃輕哂：“現在這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p>
禇鈺把頭磕在床沿上：“禇鈺全賴姑母才有了今日，沒有姑母，我什麼都不是！”</p>
“知道就好。”榮王妃臉色終於緩下，“此番就全當給你個教訓。念在你重傷未愈的份上，這個懲罰先記下來，日後若有再犯，你就等著瞧！”</p>
“禇鈺謝姑母開恩！”</p>
榮王妃站起來，垂眼望著床上的他：“收拾收拾，我讓人抬你到榮王府去養傷！”</p>
禇鈺猛地抬頭：“這是為何？”</p>
榮王妃歎氣：“我老禇家就靠你將來撐起來了，我雖然對你嚴苛些，也不過是恨鐵不成鋼。何曾是真的舍你不顧？</p>
“這些日子我雖然沒有親自過來，但你的處境我都知道，當初你受傷的時候，我本就想讓你搬去王府養著，可惜太醫說你傷勢太重，不宜挪動。</p>
“如今你已經恢複了大半，我問過太醫搬去王府已無大礙，那自然是該接你回去好好調養了！”</p>
禇鈺看她半晌，垂首道：“禇鈺叩謝姑母恩典。”</p>
“起來吧。彆磨蹭了，軟轎我都已經讓人抬在門外等著了。”</p>
榮王妃說著環顧著屋裡：“我看你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喊兩個人進來伺候著，這就出門。”</p>
“遵命！”</p>
禇鈺抬起頭來看著她華麗的背影，喉頭滾了滾，看向了門下的管家老吳。</p>
……</p>
禇鈺帶著老吳進了榮王府的消息送到傅真這兒，她轉頭就讓人去傳郭頌來。</p>
徐胤找到了榮王妃取扇子，那這扇子多半就隻有榮王妃知道怎麼獲取，隻有通過榮王妃讓扇子出現，禇鈺才有可能得手。</p>
榮王妃知道這扇子可以用來牽製徐胤，就算是找到了，隻怕也不會急著拿出來。</p>
她不急怎麼行呢？</p>
徐胤之所以會在禇鈺一番話後說服榮王妃，榮王妃又會被徐胤所說服而把禇鈺接進府，都是利益使然，他們沒有一個是真心為之，如此禇鈺去了榮王府也是有凶險的，所以他們的作必須快。</p>
郭頌到來之後，當即把這兩日探得之事稟了上來：“章士誠病已經好了，去上他那窩窩囊囊的差了。章家近來便都忙著替他在營中打點，仍打算找機會提拔他。章氏這幾日便也在想辦法找相關的官眷應酬。”</p>
傅真點頭：“這麼說來，榮王妃暗中跟官眷聯絡，想拉扯永平一把的事，章氏還不知道。”</p>
“應該不知道。”郭頌搖頭，“榮王妃敢這麼乾，傳到宮裡，必遭斥責，她不敢聲張。章氏近日心思不在府裡，若不格外留心，也是不可能聽聞的。”</p>
傅真當下就給了他個眼神：“那還不趕緊吹個風到榮王府去？”</p>
郭頌道了聲是，麻溜退下去。</p>
傅真抻抻腰，望著半空中飄飛的紙鳶，想起了幾日不見的梁瑄，說道：“去梁家逛逛。”</p>
……</p>
榮王妃這些年的較勁，章氏心知肚明。</p>
這世道裡女人家要在一個大家族裡立足，沒有可靠的勢力撐著怎麼行？而無論什麼樣的勢力，都不如自己的娘家來得可靠，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p>
可榮王妃非得騎在她的頭上，讓她這個王府未來的主母俯首帖耳，還處心積慮想把章家給弄垮，章氏怎麼能慣著呢？</p>
她榮王妃想掌權掌勢，她章氏難道就想伏低做小不成？</p>
不說後來居上，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總得保著吧？</p>
章士誠把榮王妃給禇鈺的官職給搶了，這是榮王的決定，又不是他們章家使手段得來的，榮王妃母女針對了她這麼多年已經夠夠的了，永平兩口子竟然也不約而同把主意打到了他們章家頭上，這豈能忍得？</p>
被何群英打了那一頓之後，章士誠將養了一段日子，近日已經大好，聽說這一係列事情都是徐胤在背後主導，章家父子自然火冒三丈，章烽更是坐不住，催著章士誠趕緊複差。</p>
章氏上晌被請了回去，一家人關起門來拿捏了一番，決定還是要想辦法把章士誠從校演場那樁案子裡給摘清出來，因為隻有這樣，他日後才能有官位回遷的機會。</p>
章氏回府之後，就去了楊蘸的房裡。</p>
上回被裴瞻和傅真兩口子暴打了一頓的楊蘸傷也好了，早聽章氏說過徐胤如何栽贓章家的事兒，今日在聽章氏提起要翻案，他就攏著雙手皺起了眉頭：“這事兒子修的確是辦的不地道，但是裴家那兩口子先是打了永平，後來衝我也動了手，子修這一出手，雖說影響了禇鈺和章家，到底與我們榮王府關係不大。</p>
“父王最近也被皇上斥責過了，肯定不會答應再掀波瀾。就這麼著吧，彆折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