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老頭子(2 / 2)

盛世春 青銅穗 2261 字 3個月前






“主公,查到了,”陳嵩靠近了他的身側,“這易筠的父親,原先和江陵起義首領郭肅一同起義。後來在歸附周軍之後,易父的軍功漸漸比郭肅還要大了,於是在建國之時,也被封成了二品的將軍。

“當時皇上體恤將士們一路征戰不易,所以格外恩準二品以上的將門,三代之內大門都可以上朱漆。

“易父在十多年前已經死了,易筠身為二代,他們家現在還是朱門。”

“跟郭肅一同起義的將領,我倒是有印象了,”楊奕說到這裏頓了一頓,“他父親可是叫易平陽?”

“正是!就是易平陽!當初咱們離開周軍隊伍的時候,郭肅他們的人歸附周軍時間還不久,我以為主公也不記得。”

楊奕把手裏的畫放下來,問道:“那買畫的兩個人的底細,你問出來了嗎?”

“問出來了!”陳嵩躬身,“那兩人一個是易筠的表親,應該是他舅父的兒子。另一個則是易家的管家。

“易家因為曾經是二品大將,雖然易筠被貶官,其父親留下的恩榮海,最近他們在籌措著進攻給皇後娘娘賀壽事宜。

“他們倆去買畫,就是想要投其所好,獻給皇後娘娘的。”

“果然是要送進宮的?”

楊奕直起了腰身,雙手支在桌沿,“那他們最近又有什麽‘收獲’?又為什麽要借由這個收獲,去宮裏投其所好?”

“主公,”陳嵩聽到這裏驀然看了他一眼,“易家前不久打發人去了皇上的祖籍,從那裏帶回了兩個楊姓子弟。”

楊奕驟然定住:“什麽意思?”

陳嵩便進一步道:“這兩個楊姓子弟雖然跟皇上隔著十幾代的關係了,但他們讀過書,年歲不大,才十五六歲,而且據說一雙眼睛長得和皇上有幾分像。

“易家想要借著皇後娘娘鳳誕,把這兩個楊姓子弟帶到宮中,拜見皇上和皇後娘娘。

“手下大膽一點猜測,恐怕他們還是想要這兩個人拜在皇後娘娘膝下,認娘娘為義母。”

“真是癡心妄想!”楊奕脫口說道,“都不知道哪裏找過來的人,到底是不是楊家的人都沒準,他憑什麽帶進宮去?又憑什麽他想認義母就能認義母?這個易家,倒是真敢揣這個心思!”

隨著末尾的話音落下,他一巴掌拍在了畫上。

這真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一個淪落到在太仆寺當六品官的人,被東宮牽連還沒完全翻身,竟然就開始打起了這樣的主意!

難道這就是叫做奴大欺主?

皇帝雖然體弱,可他還好好的坐在龍椅之上呢,他眼未瞎,耳未聾,朝廷的奏折他批得清清楚楚,給他楊奕挖坑也挖的十分順溜,易筠究竟哪裏來這樣的自信,竟然認為憑他就可以為所欲為?

他忍不住說道:“外麵都說前些年雖然邊關不穩,但朝堂之上卻君臣同心,政策清明,當真是這樣嗎?還是純屬是不明真相的人一味吹捧?”

陳嵩道:“關於這點,屬下倒不認為是假話。”

“既然不是假話,那為什麽一家還會有膽子如此操作?”

“主公,”陳嵩抬起頭來,“平時再規矩的人,看到路邊有遺失的銀兩,也難免會因此而動心。皇權對於朝堂之上的人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它比起遺失在路邊的銀兩更加有吸引力。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今皇權傳承露出這麽大個空門在這兒,有些人他就是會想要搏一搏呀。

“也許易家還隻是出頭鳥,還有許多隱藏在深處的人蠢蠢欲動,卻又還在觀望之中。

“對有野心的人來說,沒有機會則罷。一旦有機會,就根本不可能放過。

“何況他們的計劃根本都不能稱之為陰謀,已經是陽謀了。他們將會打著替皇上分憂的旗號把人送到宮中,當證實這兩個人的確姓楊,那易家的確可以算是替皇上分憂。

“因為皇上不認可可以拒絕,卻沒有理由治他們的罪。

“這個皇位總得有人來坐啊!”

楊奕默然把嘴抿住了,他扭頭望著欄杆外隆重的暮色,半晌後說道:“所以他們是吃準了宮裏隻有這條路可走。”

“除此之外,確實沒有更名正言順的路子了。”

楊奕沉氣:“這是不是又是那老頭的圈套?是不是他又想出這麽個餿主意在逼我進宮?”

“不是。”陳嵩果斷搖頭,“這次真不是。因為屬下在查探的過程當中,發現乾清宮的侍衛也在京城各處微服巡走。除此之外還有裴將軍和梁將軍他們似乎最近也都在四處找線索。”

楊奕看了他一眼:“你確定?”

“屬相能肯定。”

陳嵩重重點頭。“乾清宮的侍衛屬下都已經認得了的。”

楊奕把眉頭鎖了起來:“竟然不是他的圈套,那容許朝中有一家這樣的存在,絕對也不算什麽英明之舉。”

他端起茶來喝了兩口,對著茶水裏的倒影恍神片刻,忽然又說道,“乾清宮的人盯上易家了嗎?”

“他們在易家外圍遵守著。不過沒有其他人知道。”

楊奕凝眸:“既然盯上了他,有還放任他做什麽?”他把目光定住在陳嵩的臉上:“易平陽當年為人如何?”

“十分好戰。或者說,好大喜功。”

“郭肅的下場如何?”

“聽說在皇上登基之前,郭肅十分不滿自己正二品的將軍之位,覺得自己也應該位列大將軍,對皇上頗有微辭。

“當時皇上忍了,可郭肅後來依然不服,皇上就讓他去廣西戍邊了。一直沒回來。”

“那當時易平陽與郭肅的關係如何?”

“十分要好。二人一直稱兄道弟。而且兩府之間,雖然相隔數千裏,但似乎仍然保持著書信往來。”

楊奕聽到這裏拂了拂袖,目光隨之沉凝:“你即刻去查查,當初我在西北給老頭子送信之時,是誰接到的這封信?拍出來選我的那幾個人,又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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