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安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慢,他靠在賀星洲的胸膛上,聽到他快速跳動的心跳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人終於走了。
賀星洲終於鬆開了手,江尋安微微喘了口氣。
賀星洲道:“你不要怪我,我真的很怕他們把你給抓走了。”
他盯著江尋安的唇,見他的唇峰被自己咬的有些發紅,又欲蓋彌彰地說道:“剛剛我不是有意如此。”
反正怎麽說他都有道理,他這些年確實是長進了不少,再也不是當年的魯莽少年,江尋安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麽辯駁他
江尋安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賀星洲摸了摸江尋安的發絲,說道:“你頭發沒紮好,下次我給你弄。”
意識到江尋安在問他,他忙道:“你別誤會,我到這兒來自然是為了抓妖的。”
江尋安:“抓什麽妖?”
“這兩年下山歷練的弟子總是遭遇不測,魂燈暗了好幾盞。我們追蹤了很久,終於在這個高羅城發現了蹊蹺。之前我和幾個師弟師妹差點都要抓到背後的禍首,那東西狡猾的很,被他給跑了,我一路追著到了花樓。”他又道,“我來這兒真的隻是抓妖的。”
他抓不抓妖關自己什麽事?
江尋安怕那些守衛還沒走遠,隻能繼續在花樓待著,和賀星洲大眼瞪小眼。
“怎麽就你一個人,沒和其他人一起?”賀星洲問他。
江尋安垂下眼:“哦,和其他師兄走散了。”
賀星洲怒道:“他們就忍心將你一個人拋下?等他們回來了,我一定好好找他們算賬。”
剛覺得他有長進,沒想到又打回了原形,江尋安忙道:“是我自己離開的,你找人家乾什麽?”
“還好你沒個三長兩短,我給你寫的信,為什麽總是不回我?”他又理由都給江尋安找好了,自言自語道,“你孤身一人,要麵對各種突發情況,沒注意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江尋安順著他說的話點點頭:“對,就是那樣。”
賀星洲一見他就笑,也不清楚在高興個什麽勁兒,就在那兒傻樂。
賀星洲見到他就有說不完的話,他又問:“歷練的任務你做夠了沒有?接下來你也別一個人行動,就和我待在一塊兒,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做事。算下來你出來也有十年零兩個月,時間是夠了的,等做完任務,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去。”
江尋安自己的事情都還沒處理好,勉強笑道:“不用,我想起來還有幾件事情沒有做。”
賀星洲道:“我們可以一起。”
江尋安模棱兩可:“到時候再說。”
賀星洲突然麵色一變,江尋安問道:“怎麽了?”
賀星洲:“你在這兒等著,妖氣濃鬱了起來,我又感覺到那妖怪就在附近了。”
江尋安搖搖頭:“一起吧,就像你說的那樣,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
賀星洲猶豫了片刻,道:“好吧,你一定要緊跟我。”
他走在前麵,帶著江尋安穿過彎彎繞繞的回廊,和外麵的人聲鼎沸不同,這裏安靜的可怕。
裙擺有些長,江尋安真想脫掉這麻煩玩意兒。
他乾脆撕掉那繡花的下擺,這下走路才方便了一點。
到了一間屋子前。
賀星洲示意他停下來,自己則敲了敲門,捏著嗓子問道:“裏麵有人嗎,奴家要進來打掃啦!”
別說,他模仿龜公講話還真是惟妙惟肖。
江尋安差點笑出來,忙捂住自己的嘴。
裏麵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不用打掃,別進來!”
賀星洲抓好時機,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
一開門,裏麵的血腥味難以遮掩的溢了出來。
隻見那相貌秀麗的花魁娘子正被人咬住喉嚨,血流了一地,差一點就要咽氣。
不,更確切的來說,咬住她的不能算做是人。
那是一個獸獸人身的家夥,一條巨大的毛茸茸的尾巴從他身後探出來。
竟是一隻黃鼠狼!
賀星洲一進去就提著劍向他砍去。
“你這妖怪,殘害我流雲宗弟子不說,就連普通百姓也不放過。今天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
那黃鼠狼怪也不想和他打,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忙撇下花魁娘子,使出遁地術,自己跑了。
賀星洲推開窗戶就跳了下去,眨眼間不見了人影。
江尋安忙去看那花魁娘子,見她還有一口氣在,匆忙給她止住血。
她性命是沒有大礙的,隻是傷口好了後會留疤,不過人沒死,總歸是好事。
直到第二天天亮,賀星洲才回來,回來後滿臉煞氣,見到江尋安之後表情才變得和善了一點。
賀星洲道:“又被那家夥給跑了,下次見到他,我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江尋安守著花魁娘子,給她喂了一些丹藥。
花魁娘子悠悠轉醒,醒來見到江尋安,江尋安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下,以為他是自己的哪個姐妹,撲到他的懷裏就哭了起來。
江尋安安慰起她來:“姑娘放心,妖怪已經被打跑了。”
隻是賀星洲的臉色不太對。
花魁娘子聽到江尋安的聲音,才驚覺自己抱的是個男人,受到驚嚇忙起來,眼角淚未乾。
“多謝二位相助,小女子差點就沒命了。”
賀星洲問她:“你是怎麽被那妖怪抓住的?”
花魁娘子道:“我今日正打算出去,剛換好衣服,就聽到門被關上了,我還以為是自己的丫鬟,使喚她幫我拿鏡子。鏡子遞過來的時候,我從鏡麵中看到了一張黃鼠狼的臉長到人的身上。我嚇的渾身癱軟,連叫喊都沒喊出來,就被他抓著脖子吸血。還好有二位在,小女子感激不儘......”
賀星洲憤憤道:“找到那妖怪真費勁。”
江尋安安撫道:“慢慢來吧,不若讓流雲宗多派幾個人來?”
賀星洲點頭:“是該如此,我這就傳消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