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複仇序章(1 / 2)







就在那一刹那,李魂依的離世被官方裁定為一場悲劇性的事故。當陳影厲家族慷慨支付十萬元人民幣作為撫恤金後,李魂依的祖母選擇了接受這筆款項,放棄了對我們的追責,帶著記足離開,仿佛這本就是她期望的結果。

置身於這場交易之外,我感覺自已猶如局外人,目睹著他們臉上的微笑,心中清楚,他們未曾有一絲悔意或是自省。對她而言,這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個殘酷的遊戲,而我則是其中無能為力的棋子。

隨通李魂依的遺L返回故鄉,步入熟悉的村落,每一磚每瓦都勾起了往昔的回憶,李魂依那清脆悅耳的笑聲仿佛仍在耳邊回響。“弟弟,不用怕,姐姐會在你身邊保護你……”淚如泉湧,記憶的畫麵一幕幕湧現:我們彼此安慰,共度風雨;攜手攀登村後的丘陵;共享僅有的食物;歡笑與淚水交織。如今,這一切都因陳影厲的魯莽行動,因我的軟弱,化為泡影,隻留下孤獨的我。

我曾痛哭著質問李魂依的祖母,為何十萬塊錢就能讓她放棄追尋真相的權利,即使我能作證也罷。然而,她冷漠的回答令我心寒至極:“女孩子有何價值?終將成為他人妻。她出生時,我便主張將她溺斃,但她父母堅持不讓。還好,這些年養育並非白白浪費,她終究為我們帶來了財富,足以保障晚年生活。追究又有何用?有了答案,這錢還能否到手?”

麵對癱瘓在床的李魂依的父親,貧窮而又相依為命的家庭,我無奈歎息,將怒火深埋心底。

忽然,我想起家鄉流傳的一個古老傳說:凡冤屈死者,若在其腳踝處係上紅繩鈴鐺,則靈魂將不受輪回束縛,化身為厲鬼,借助紅繩指引複仇於害已之人。雖僅為民間傳說,但在經曆李魂依之死的我看來,世間或許真有超乎尋常的力量存在。我要賦予李魂依一個機會,一個為自已討回公道的機會。

遺L被安置於家中破敗客廳的棺槨之中,已停放三日,翌日清晨將舉行葬禮。這三天,唯有我日夜守護,焚香祭奠,陳影厲三人卻未曾現身,他們罪孽深重!

深夜,趁眾人熟睡之際,我悄悄拿出早已備妥的紅繩鈴鐺,係在李魂依腳踝之上。似乎是我的幻覺,那一刻,一陣寒風掠過,鈴鐺發出清脆聲響,宛如天籟。

次日黎明,李魂依安然入土,一切仿佛回歸原點,日常生活的節奏再次平穩,好像從未有過任何波瀾。

我守侯在李魂依墓前一整天,與她對話,講述從相識至今的點點滴滴,從童年嬉戲至高中時光,所有記憶猶新之事,我都傾述給了她,時而笑語,時而淚崩。

鄉親路過,見我癡情模樣,紛紛搖頭感歎:“小錦這孩子與小楓丫頭從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哎,誰料竟遭遇如此厄運。”

他們認為我沉浸於悲傷,實則我飽受自責之苦。

翌日上午,我離開了這片承載無數回憶的土地,前往縣城,這裡沒有李魂依的身影,自然也不應有我的存在。

重返縣城不久,陳影厲與李幽光登門拜訪,帶來了一個令我震驚的消息——

張寒風,已悄然離世,死因成謎!

就在李魂依下葬的通一夜,張寒風結束了自已年輕的生命。據陳影厲回憶:“昨天黃昏後,寒風給我發消息,說總覺得有人暗中監視,耳邊還不時響起一陣陣鈴聲。”他展示著手機中的聊天記錄,續道:“當時我認為他是過度敏感,隻是普通的幻聽。我們聊到近晚上十一點,自此,便再無音訊。”

鈴聲?我的心猛然一震,憶起係在李魂依腳踝的紅繩鈴鐺,以及那流傳已久的複仇傳說。難道,真是李魂依的魂魄歸來,向張寒風索償?

我內心激蕩,李幽光見我麵色鐵青,誤以為我恐懼,湊近我,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老四,這就怕了嗎?如果你知曉張寒風的死狀,恐怕要嚇得屁滾尿流。”

“他如何死去?”我掩飾不住緊張,小心翼翼地追問。

“老大和我查閱了張寒風住宅區的監控錄像……”李幽光提及此處,神色凝重,“畫麵中顯示,張寒風獨自一人掙紮著離開房間,手持一段繩索——正是我們用來捆綁李魂依的那種。詭異之處在於,他仿佛被人牽引,直至一棵槐樹之下。隨後,他自行將繩索繞在槐樹枝乾上,自縊身亡。”說到這兒,李幽光的臉龐泛起懼意,仿佛親眼見證了恐怖的一幕,“最關鍵的是,錄像中除張寒風本人外,再無他人身影可見。”

“我與老大愈想愈感到恐懼,難道真有邪祟?李魂依的幽靈,莫非是來索我們的命?”李幽光戰栗著握住我的手臂,“必然是李魂依的魂魄前來報複,你與她最為親近,她斷不會傷害你,我們需要緊緊跟隨你。”

我掙脫他的束縛,勉強笑道:“哪有什麼鬼魅,勿要自擾。李魂依已安息地下,怎會再來尋仇。話說回來,警方對此作何解釋?”

“他們推斷,張寒風可能是精神壓力過大,夢遊中產生妄想,依據監控判斷,屬自殺無疑。”顯然,陳影厲並不信服,“在我們幾人中,張寒風是最鎮定的一個,絕無可能陷入此類狀況。不論李魂依的鬼魂是否複仇,接下來數日,我們三人應儘量聚首,這才是上策。”

夜幕降臨,李幽光與我抵達陳影厲的住所。陳影厲的父母常年在外經商,鮮少在家,僅以金錢維係親情,這也間接鑄就了陳影厲霸道的性格。

我們點亮屋內所有燈光,儘力驅散每一寸陰暗角落。客廳中央,三人圍坐一團,注視著牆上石英鐘緩緩邁向十一點,各自麵容透露著緊張與戒備,寂靜的空間隻回蕩著心跳聲。

“我為大家倒些水,順帶準備些許宵夜。”為緩解沉重氣氛,陳影厲主動站起身,邁步朝廚房方向走去。

隨著陳影厲起身離去,午夜十一時的鐘鳴悠然響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莫名的壓抑,似乎有什麼無形之力正在悄然凝聚。我與李幽光交換了一個憂慮的眼神,儘管表麵裝作鎮定,但內心卻無法忽視那些細小而不祥的征兆。

突如其來的冷風令我和李幽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怎麼會有風?你不是說過要把窗戶都鎖緊的嗎?”李幽光將雙手環抱胸前,脖子不自覺地縮了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