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離開警局時,特意去探望了喬父。

一扇小小的窗戶,卻宛若橫亙在父女之間的高山海洋。

喬父此刻也不知為何沒有像從前那般對念笙惡言相向,他隻是心緒複雜的凝望著念笙。

“我承認,我從前偏愛你姐姐,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也說了許多不應該說的話。可是喬米,我終究是你爸爸,你今日這般詆毀我,折實不該。”

他一臉懷念的表情:“以前的你雖然傻乎乎的,可是你起碼保持著純真和善良。如今的你變聰明了,性子卻變得如此歹毒。你讓我很失望。”

念笙麵無表情道:“我為何變成今天這樣,難道不是你們逼的嗎?”

喬父麵如死灰。

念笙步步緊逼:“你們把我生下來,不過是為了拿我的臍帶血給喬馨治病。待喬馨的病治愈後,你就將我棄如敝履般丟在肮臟貧窮的貧民窟裡。若不是喬馨又得了腎病,你又怎麼會惺惺作態的把我找回來?”

“不諳世事的我被你們耍得團團轉,心甘情願的將腎臟捐給喬馨,再次延續了她的性命。按理我是你女兒兩次的救命恩人?可你們是怎麼對我的?你縱容她搶走我的丈夫,破壞我的家庭。而你自己呢?從不給我一分贍養費,卻理直氣壯的用父愛之名綁架我,要求我無私付出?”

念笙說到這裡,情緒變得激動,眼裡終究翻起淚花:“喬馨養條狗,尚且讓它豐衣足食。而我是你的女兒,竟不如一條狗的命好?”

念笙忽然笑了,笑聲無奈又衝刺著譏諷。

“你是賜予我生命的人,卻從沒有教會我愛和尊重,還奢望我愛你敬你?”

喬父雙手捂著臉,他從來不知道,喬米活得這麼痛苦。而她所有的痛苦根源,皆是他們這些至親帶給她的。

他也許有那麼一絲絲懊悔,可是骨子裡的習慣卻哪能那麼快剔除。他流著淚哀求念笙:“小米,是我對不起你,我願意補償你。可是現在,你必須替我洗刷冤屈,因為你的姐姐還在醫院搶救,我必須回到她身邊陪伴她......”

念笙剛才還寵辱不驚的模樣,可是現在心裡那座堅韌的大山崩塌,她忽然紅著眼,呢喃道:“你跟他一樣,口口聲聲說要補償我,然而每次喬馨隻要哭一哭,我就滿盤皆輸。”

“所以,我早就不期待你們的補償。因為我要的愛,是獨一無二的。你們的愛,太廉價,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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