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山村變(1 / 2)

天罰刑主 心武紀 1853 字 3小時前






十月,夏秋相交之際,炎熱中夾雜著氣悶,令人昏昏欲睡。

燕州,王家鎮外的鄉間古道,十幾個漢子騎著馬兒頂著熱浪魚貫前行,領頭的男子端坐在馬上,看上去四十許間,麵容古樸,皮膚黝黑,神情專注的望著前方,思緒卻不知飄往何處。

身為龍門特務組織的紅磷魚,在龍主離去十三年後終於重見天日了!遙想當年,紅磷魚為龍主親信組織,手握生殺大權,更有令人恐懼的先斬後奏之能,對內實監察之職,對外行暗殺之事,組織內高手如雲,強者如雨,可謂一時風頭無兩。

可惜日中則昃,月滿則虧。風頭漸盛的紅磷魚引起了各方勢力的不滿,一番明爭暗鬥之後,落得被龍主雪藏在尋晴山後,並美名曰:藏鋒,令人扼腕。

如今,接任的蛟王程守義在度過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危機四伏的十三年後,終於平衡各方的勢力並且羽翼漸豐,紅磷魚此次更是被予以重任,似要重現曾經的榮光...。

青山村因背靠青黃山而得名,村子依山傍水,綠樹成蔭,村內男耕女織,一片祥和。

就在此時,噠噠的馬蹄聲驚起林中飛鳥,呼啦呼啦的成片飛起。來者隻有十幾騎,但卻氣勢如虹。棕紅色的馬兒上均乘著著身穿黑色鑲金邊武士服的漢子,漢子們麵無表情目視前方,胸口處繡著一口飛躍的紅鯉魚,這紅鯉魚以紅色絲線繡成,十分精致,且生動無比,好似要越過那不存在的龍門化龍而去一般。

十月的的天氣說變就變,仿佛在預示著什麽,黑壓壓的鉛雲自天邊緩緩而至,壓抑的氣氛悄然籠罩向青山村,而渾然不覺的青山村村民們正在家裏享受著這最後美好的時光。

“黑師傅,為什麽每次都是紮馬步!”說話的短發少年約十三四歲,赤裸著上身,雙腿弓起紮著習武人常練的馬步,被曬成小麥色的皮膚顯得很是健康,小嘴,勻稱的的豎鼻暫且不談,令人驚訝的是少年的眼睛,烏黑靈動,與老實敦厚的外表極不相稱。

少年對麵站著一位黑衣老人,老人年過半百,一臉嚴肅,隻是望著少年的眼神中流露出濃濃的疼愛之情。

“哼哼,老夫不是和你說過麽?練功先練體,沒有結實的身體,一切花把勢都是鏡花水月,不堪一擊。”黑衣老人伸手捋了捋並不長的胡子眯眼說道。

“什麽鏡花水月,黑師傅又學白師傅說話了,花貓每次都是靠著你口中的花把勢,打的我在妮兒麵前抬不起頭來。”少年哭喪著臉,顯然想到了種種不快的經曆。

“臭小子,就會跟師傅頂嘴!再多站半個時辰。”黑衣老人不理少年的抱怨,邊說邊坐到旁邊樹陰下的石頭上,一邊拿起身旁的蒲扇“呼呼”的扇了起來,一邊轉頭望向天邊鋪卷而來的黑雲,心裏暗想:這雨,怕是不小呢。

就在此時,自村口跑進一穿著白色長衫的老頭,隻見老頭一路小跑,汗水濕透了長衫,與黑衣老人酷似的臉上亦沾滿了灰塵。

“紅磷魚,快進村了!”白衫老頭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喘著粗氣說道。

“該來的終歸要來。”黑衣老人眯著的眼睛猛然睜大,旋即又歎了口氣。

白衫老頭一把拉過依舊紮著馬步的少年,走向不遠處的大木屋,邊走邊說道:“懷恩啊,師傅的仇人殺來了,你先出去避一避。”說完也不管大喊大叫問東問西的少年,就這樣拉扯著進了木屋。

屋內除了幾張床,一張木桌幾把椅子,便隻剩下一個大的有些誇張的櫃子。白衫老頭從櫃子裏掏了掏,掏出了幾錠銀子和一封信用布包好遞給了不明所以的少年,然後關了櫃門從左側用力一推,沉重的木櫃便在“嗤嗤”聲中緩緩的移開了,露出一道向下的石階。

“聽師傅的話,按信上寫的去做。”白衫老頭輕輕一推,少年便一個趔趄跌進了石洞裏,未等少年回過頭來,“咯吱”聲中一塊石板緩緩封住了洞口。

白衫老頭又將櫃子推回了原位,這才輕輕歎了口氣,待轉過頭來時,已是老淚縱橫。

風,微風。吹來的不是涼爽而是暴雨前的悶熱,黑衣老人屹立於木屋前的空地上,腰板前所未有的挺直,經常出現在臉上的慈祥笑容亦被鄭重的表情所取代。

一隊人馬緩緩行了過來,在黑衣老人十步外突然整齊的站定,顯現出無與倫比的默契。“吱呀”木屋有些破敗的木門突然被人推開,白衫老頭雙手拿著一把黑杆紅纓長槍信步走了出來,眼神冷冷的掃了一圈,然後邊走邊說道:

“整天就知道喝酒,十多年了,看你這把老骨頭還剩幾個斤兩,哼哼。”

緊張的氣氛被白衫老頭給衝淡了不少,隻見對麵領頭的黑衣男子翻身下馬,上前幾步,眼中閃著複雜的神色。

“書老,龍主何在?秉成特來拜見。”男子態度誠懇,語氣帶著緬懷過去的滄桑之感。

“廢話少說,龍主早在十幾年前就走了,你難道不知?”黑衣老人一把奪過黑杆紅纓長槍,“唰”的耍了個槍花,整個人精神一振,似乎突然年輕了十歲。

“龍主大智,勘破生死之道,又怎會死?”秉成好整以暇的說道。

“從古至今,可曾有人不死?王侯將相終歸於塵,龍主安能例外?”白衫老頭皺眉回道。

“看來我們別無選擇了。”

秉成深深歎了口氣,緩緩的向前走去,一股無形的氣勢在一點點積聚,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黎明前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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