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懷恩轉過頭來,隻見一個身著灰色僧衣的和尚立在書懷恩身後,一手捧鐵缽,一手豎於胸前,身上沾滿塵土,體型消瘦,麵容疾苦。
似乎是一個苦行僧。
“大師有何事吩咐?”
書懷恩很佩服這種苦行僧,天下誰願吃苦?這些僧人隻要隨便找座廟,最不濟也能混個溫飽,能真正靜下心來吃苦,求真,念佛,其實是很難的。
“貧僧見施主頗有佛緣慧根,所以特來化個緣。”和尚年紀不大,但聲音卻蒼老嘶啞,讓人不由的想起枯木的樹皮。
有佛緣?這已經不是書懷恩第一次聽到有此一說,但至今仍弄不懂這些和尚從哪看出自己有佛緣的。
“正好對麵有家饅頭鋪,小子做個東道請大師挪腳一敘如何?”書懷恩指了指對麵的饅頭鋪,此時正近午時,饅頭鋪老板正一籠一籠的收著饅頭,白花花的饅頭冒著香氣,惹得書懷恩摸了摸肚子,似乎還真有些餓了。
“如此也好。”和尚並沒有拒絕。
兩人來到饅頭鋪,書懷恩要了兩盤饅頭,幾碟素鹹菜又叫了兩碗白粥。
飯菜都是現成的,很快便送了上來。
書懷恩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細細咀嚼著,有點甜。
和尚也不客氣,大口大口的吃著饅頭,不一會便將麵前的一盤饅頭吃了個光。
書懷恩笑著將自己那盤饅頭推了過去,示意和尚不用客氣。
很快,和尚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這才說道:
“一切緣起,皆有因生。剛才貧僧看施主經脈內竟然堆積如此多的佛門內力且淤積在此,顯然並非施主所願,所以想化個善緣。”
“然後呢?”書懷恩笑著問道,知和尚如此說,定有下文。
“豈知細細看來,施主竟然習有邪門內功,且這邪功亦未毀掉施主的神誌佛根,令貧僧十分詫異。”和尚端坐在椅子上,將手掌輕輕放在桌子上。
“哦,那大師的意思是?”書懷恩眯起雙眼,腦海裏思緒運轉,想著怎樣逃跑會即不失體麵又能成功逃脫。雖說佛門武功均不太擅長輕功,但也不是現在自己這種半殘狀態所能比擬的,邪派功法,向來不容於世,更何況對於佛門僧人,更是除魔衛道的首要目標。
和尚抬起手來,隻見桌子上清清楚楚的印出一個手印,清晰的能看到上麵的掌紋。
“賠桌子的錢,由施主來出。”
“這是應該的...。”書懷恩心中一顫,這一手功夫當真露的漂亮,如此舉重若輕,恐怕自己武功儘複亦做不到。
“但施主體內堆積的佛門內力,可得歸我了。”和尚接著說道。
“什麽...。”書懷恩猛的站起,心道還有這種好事。
“大師真能收走我體內的佛門內力?”
“當然不行了。”和尚低眉垂目,好似為自己說了誑語而羞愧一般。
“你...。”書懷恩差點沒背過氣去,這和尚看上去老實木訥,怎麽說話如此氣人。
“但貧僧願為施主說個故事,能否有所得便看施主的了。”和尚抬起眼瞼,現出鄭重的神色。
“好吧,大師請說。”書懷恩複又坐會原位,顯得有氣無力。
“有一少年,家住山頂,一日下山拾柴,卻迷路於山林之中,苦尋不得回家之路,於是蹲在樹邊痛哭。
不想,有一老翁經過,問之,聽後回道:既然你家住山頂,往上走即可,何苦非要尋得回家的路呢?”和尚說完,將碗裏未喝完的粥倒入手中的缽裏,起身向書懷恩行了個禮然後就這麽飄然遠去。
書懷恩愣愣的看著桌子上那和尚的掌印,嘴裏念叨著什麽,然後身軀猛的一震,似遭當頭棒喝,如夢初醒。
......
“事情似乎不妙啊。”嶽之川邊走邊低聲說著。
“確實,值得信賴的兩個眼線全都消失了,剩下幾個雖然看上去沒有出事,但可以想象,絕對背叛了霧都,很有可能是釣我們這幾條魚的餌。”李清很讚同嶽之川的想法。
兩人花了一天的時間來打探霧都放在鳴城的眼線,隻有兩個不見了蹤影,其他都如往常一般做著自己的工作,沒事人一般。
“平一心都已經背叛了,這些眼線明顯是個陷阱,不知道是設陷阱的人太蠢還是低看了我們的腦子。”嶽之川一副我早已看破的神情,還頗有種高手落寞的調調。
“行了,你要是能一個月就恢複武功,順便把你的殺氣也凝聚好,再說這些大話也不遲。”李清瞥了嶽之川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好家夥,怪我拖累你們了是吧,我可是重傷了銀...。”嶽之川話未說完便被李清掐了一把,然後抬腿邁進客棧。
“老板,來些拿手的好菜送到我們房裏,酒就不用了。”李清吩咐一聲。
“好嘞。”客棧老板揚起聲調應道,然後提筆在紙上寫了些字遞給一邊的小二。
二人來到三樓,側耳一聽,書懷恩還在屋內。
“進來...。”屋內書懷恩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