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懷恩微微皺起眉頭,又是哪個宋家弟子派人來請?
雖如是想著,但還是上前拉開院門。
隻見木門外站著一個俏麗的女子,一身明黃色宮裝,紮了個斜鬢,姣好的容顏正麵帶微笑的看著書懷恩,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先是上下打量一番這才說道:
“聞名霧都的地龍大人,果然一表人才,奴家叫夏,大人喚作小夏便成。”說完抿嘴一笑,不露媚意,卻令人怦然心動。
竟是宋家大夫人的貼身婢女,春夏秋冬中的夏。
書懷恩急忙行禮,伸手請夏入內詳談。
夏搖了搖頭婉拒:
“奴家隻是來帶個話,明日上午辰時夫人請公子去聆香小院一會,有要事吩咐,此事已知會過宋晴大人了,公子放心過來便是。”
“既然是晴大人首肯,地龍不敢不去。”書懷恩點頭應了下來。
夏把事情說完,便轉身離去。
“憂夫人...。”書懷恩心裏念叨著,望著一襲黃色身影消失在遠處,這才隨手將院門關閉。
......
燕州南部蕩黃山附近。
殘陽如血,晚霞帶煞。
望著天空,似乎便能嗅到濃濃的血腥。
嶽之川殘破的布衣沾滿了血跡,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
“真是他奶奶的...。”嶽之川倚著拄在地上的一杆黑色紅纓槍,狠狠的吐了口帶血的唾沫,身軀雖然疲憊不堪,可是雙眼卻越發明亮攝人,而這雙眼眸,正望著山腳下那密密麻麻坐在地上默默吃飯的村民土匪。
“好些了麽。”身後傳來李清的聲音,聲音帶著濃濃的疲倦。
“好些了。”嶽之川轉過頭,衝著李清微微一笑,露出還掛著血絲的牙齒,頗為淒慘。
李清此時亦是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破損的不成樣子,背負的白鞘長劍也沾滿了血跡,顯示出了戰況的慘烈。
“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嶽之川歎了口氣,兩人此行的任務本來便是刺殺一個暗中糾結人馬的山賊頭目,原想不過手到擒來的任務,豈知卻莫名其妙的落入了陷阱,被一群村民和土匪強盜圍困在這小山之上,這群“聯軍”人數之多,令人咋舌,還偏偏都不怕死,兩人一連衝擊幾次均失敗而返,時至此刻已有一整天了。
“恐怕我們被算計了,之前便意料霧都有人出賣我們,這次定然又是如此。”李清來到嶽之川身旁,望向山下吃過晚餐正在休息的敵人。
“我們可能會死在這裏。”嶽之川深呼了口氣,胸腔有些隱隱作痛。
“嗬嗬,你猜我在想什麽?”李清突然笑著問道。
嶽之川一屁股坐在地上,將這杆剛被霧都賞賜的極品黑槍橫放的腿上,想也不想的回道:
“又是你姐姐?”
李清用腳踢了踢嶽之川,待嶽之川識相的挪了些許位置,這才學著嶽之川的樣子坐在其旁邊,沉聲說道:
“我在想恩哥。”
嶽之川轉過頭,望著李清漆黑的眸子,疑聲問道:
“恩哥怎麽了?我們都快死了,你還在擔心他麽。”
“你有沒有發現,恩哥給人的感覺,與別人的不同。”
“不同?似乎有一點,但說不出來。”嶽之川撓了撓頭,露出苦思冥想的表情。
“好似少了些許靈魂一般。”李清替嶽之川說出答案。
“少了點靈魂?”嶽之川反而更加迷茫了。
“對,或許是因為我修習的是道家的功法的緣故,在我的感覺中,恩哥仿佛少了些許性格,少了些許感情,仿佛圖畫中因水跡而模糊了的人物。這種感覺隻能意會,很難言傳。”
李清望著天邊漸漸發黑淡去的火燒雲,曉得決戰將在黑暗覆蓋時來臨,若衝不出去,唯有一死。
嶽之川終於沉下臉來,說道:
“會不會是邪功的原因。”
“我不知道...,他們來了!”李清猛的站起。
隻見山下黑壓壓的人群,正緩緩的向山上走來,有人手持短刃,有人拿著短槍,但更多的人手中拿著的僅僅是除草的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