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娘的主意,老子不乾了,這小子武功又高,模樣還中,對俺閨女又好,我吃了豬油蒙了心了,和你搗鼓。”八袋錢口沫橫飛的一頓狂噴,接著一個瀟灑的轉身,迤迤然的走了。
被丟在原地的老康則陰沉著臉,一雙三角眼帶著凶光,注視著這個不斷傳出異響的宅院。
翌日
勞累了半宿的嶽之川伸著懶腰,掙紮了許久方才爬下床來,許久不曾如此劇烈的運動,鐵打的身子亦被掏空。
陳江兒溫柔的上前侍候其穿衣洗漱,體貼的不能再體貼了。
“還痛麽?”嶽之川握著陳江兒的嫩手,關懷中透漏著身為男人所特有的得意之情,就好似凱旋而歸的將軍,滿麵春風。
陳江兒瞬間霞上玉頰,低頭不語。
嶽之川嗬嗬一笑,知道陳江兒麵皮薄,亦不再追問,隨著陳江兒來到餐桌前,享受其為自己準備的噴香佳肴。
待和陳江兒一起吃過早飯後,便在屋內床上盤膝而坐,對外則說:修養受傷的經脈和身體。而實際上,確實是在修養受傷的經脈和身體...。
此時體內枯竭的內息已經開始有所恢複,這是一個好兆頭,隻要如此運轉不息,那麽恢複武功便指日可待了。
八袋錢的退出為嶽之川的恢複爭取到了一部分時間,而嶽之川也確實抓住了這段寶貴的日子,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呃,以及做一做活動筋骨的有趣運動,便不斷的運功療傷。
不覺間,已過了半個多月。
這天上午,太陽當空,蔚藍的天空隻餘零星幾片雲彩,燦爛的陽光烘烤著地麵,熱氣便一點點蒸騰起來。
此時嶽之川正站在院中,抬著頭,將臉朝向天空,雙目閉合。
“江兒,現在是上午麽。”
陳江兒眉頭微皺,雙眼射出同情以及悲傷的神色,輕咬著下唇,緩了緩,這才說道:
“相公...。”
嶽之川微微一笑,打斷了陳江兒的勸慰之言:
“不用勸我,這些天來,自打失明開始,經曆了許許多多的心情,痛苦,悲傷,彷徨,無助,無奈,認命,直到現在的坦然。
其實我已經想通了,人活一世,很多東西都是命中注定,沒法改變的,人也隻能學著去接受,我說的對麽。”
其實嶽之川心底還想說:若非有你在,老嶽真的不會這麽快的從失明的恐怖深淵中脫身而出。
陳江兒聽了嶽之川的話,心裏非但沒有如嶽之川一般坦然接受,反而更加的悲傷,以及愧疚。
說到底,若非八袋錢,恐怕嶽之川就不會失明。如今八袋錢能活蹦亂跳四肢俱全,亦是嶽之川看在陳江兒的麵上,這份情,陳江兒一直記在心裏。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大門被敲的震天響。
“老大,老大,不好了!!”八袋錢哭喪的聲音傳了進來。
嶽之川頓時皺起了眉頭,這老家夥的嗓門真是越來越讓人厭惡了。
陳江兒急忙上前打開大門,放八袋錢進來。
八袋錢眼見陳江兒在這,老臉拉不下來,沒有跪著,隻是恭敬的行了個禮,也不管嶽之川看不看的見,於是便上氣不接下氣的嚷道:
“湘爐城的丐幫頭子虎牛真的過來了,而且帶著上百號人。”
此時嶽之川功力已經恢複了近八成,心裏稍微有了些底氣,但聽了八袋錢的話還是微微一愣:
“怎麽這麽多乞丐...。”
八袋錢聽後,毫不羞愧的嘿嘿一笑:
“近兩年收成不好,官府收稅又多,誰樂意去種地?而且當乞丐一不要本錢,二沒啥風險,偷雞摸狗啥的又都是城內城外的,知道哪家子好欺負,哪家不能惹,可謂是投入小,收益大,這麽好又有前途的職業,當然人越來越多了。”
嶽之川撇了撇嘴,嘀咕著:
“你們這些四肢俱全的乞丐就該拉去砍頭。”
八袋錢似乎聽到了嶽之川的話,抬起頭,雙眼望天,也嘀咕著:
“老大您也是乞丐啊。”
“我不一樣,我是瞎子。”嶽之川冷笑一聲,竹竿點地,踏出院門。
“你在家裏躲著。”八袋錢板著臉衝陳江兒吼了一嗓子,這才趕到嶽之川身旁,為其帶路。
而陳江兒一臉擔心的來到大門旁,一手把著朱紅色木門,抬眼望著逐漸走遠的二人。
隻見嶽之川腰杆挺直,一手持著竹竿輕點的地麵,一手負在身後,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走著。
而八袋錢則在其身旁舔著笑臉,嘴裏囉裏囉嗦的不知說著什麽。
看著看著,陳江兒臉上的擔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癡迷的神色,嘴裏還呢喃著:
“這樣的夫君,這樣的男兒,還需要我擔心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