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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多爾可謂是焦點所在,路邊的村民見到他大多投擲出異樣的目光,以他現在的狀態,想不引人注意的確很難,不過他並不打算在這裏長期居住,所以也沒太過在意。[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村子並不大,僅不到百餘戶人家,不一會兒,多爾就來到了中年大漢的住所,這是一個用木柵欄圍起的小院子,前麵是三間或高或低並連在一起的鬆木小屋,後院還有一間獨宿小屋,院內橫著一根長繩,上麵晾著一些曬乾的衣裳,隨著清風徐徐飄蕩。

剛一走入院中,隻聞吱呀一聲輕響,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從中央那間屋子內跑了出來,他眉清目秀,十分可愛,可稚嫩的臉頰上卻透發出一股淡青色的死氣。

小男孩身材十分纖瘦,用瘦骨嶙峋來形容也不為過,穿著一身略顯寬大的青色布衣。

隨小男孩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名素衣女子,女子秀美端莊,笑容溫婉,目光如水,柔柔地望著中年大漢,眼角邊上略有淡淡地歲月痕跡,長發盤起,雖是婦人打扮,衣著樸素,但料想年輕時定是一位美麗佳人。

小男孩臉上掛著無邪的笑容,邁著小腳,蹦躂蹦躂,跟個可愛的小兔子一般,跑到中年大漢近前,脆生生道:“父親。”

“小海,這是…”中年大漢彎下腰寵溺地撫了撫小男孩的頭,一臉溫柔,開口介紹道,可話說隻到一半,頓覺有些尷尬,因為他並不知道多爾的姓名。

多爾蹲下身子,朝小男孩和善的笑了笑,輕聲道:“我叫多爾。”

小男孩並不怕生,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很有禮貌地道:“大哥哥好,我叫擎海,今年七歲。”

孩子的介紹,永遠都是那般直白,簡單。

“陽哥,快請客人來屋裏說話。”這時,站在門前的素衣女子出聲道,也沒問多爾是誰,更沒問多爾與擎陽是怎麽認識的,很奇特。

她的聲音柔柔的,聽起來讓人覺得很舒適,不由得會升起好感。

“小兄弟,是我疏忽了,請。”擎陽,也即是中年大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後拉著擎海的小手領頭朝屋子走去,一大一小,牽手而行,畫麵說不出的溫馨。

多爾站起身子,跟隨在父子二人身後,看著這一對父子,心頭溫暖,卻也有那麽一點點苦澀,素衣女子朝他和善笑了笑,便轉身向裏屋的廚房走去。

步入屋中,入目所示,牆壁微微發黃,有些地方還有一些如蛛網般細密的裂痕,屋內僅有一張四角長幾,幾把椅子,普通家具,和一些整齊擺放在角落的各色農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異常簡陋。

“小兄弟,你坐會兒,我先去臥房給你找些衣服。(.棉、花‘糖’小‘說’)小海,給你大哥哥倒杯水。”

“嗯。”擎海一點頭,乖巧地跑到一張有些年頭、幾腳木頭都有些發爛的茶幾前,左手置好茶盤兩對水杯中唯一一個杯口未壞的潔淨水杯,右手握住茶幾上原先朱紅如今呈褐白色的水壺前把,騰出的左手握住壺嘴中部,將壺嘴與杯口平行,水如潺潺流入般流入杯中,倒水時猶如蜻蜓點水,速度均勻,頗有幾分茶道的意味。

見到這一幕,多爾眼神微恙,隨後轉過目光,對擎陽微笑道:“多謝擎叔。”

擎陽一笑,沒說什麽,轉過身朝臥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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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取下身上獸皮,置放到屋中一角,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擎海左手托住杯底,右手抓住杯耳,雙手奉茶,小心翼翼,走了過來,將水杯端送給多爾,小臉歉意道:“大哥哥,我家裏沒有茶,隻有水,不好意思。”

多爾麵帶笑容,接過水杯,望了一眼,不出意料,其中水七分滿,恰到好處,和聲對小海道:“不礙事,大哥哥喝小海倒的水,兩個字,舒服。”

擎海開心一笑,大眼睛眯成月牙兒,這笑容純潔得令人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比這更美好的。

多爾眼神恍惚,怔怔不語,想起聖隱村那個常在他耳邊、用張禍害的話來說就是很不淑女爺們般大笑的蘭心,她的笑容也應該如此純潔吧。

懂事的擎海察覺到多爾似乎有心事,便不再多語,乖巧地在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單手托著下巴,望著多爾,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不知在想些什麽。

半響後,多爾回過神,抿一口杯中冷水,冷水入口,心頭卻暖如溫玉,舒心。

他抬起頭,望了一眼擎海,發現這懂事的孩子正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目光閃動,十分複雜。

多爾笑道:“在想什麽呢?”

“大哥哥,那是獅虎獸的獸皮嗎?”擎海小手一指置放在牆角邊卷起的獸皮,不太確定地說道。

“不錯,的確是獅虎獸,你怎麽知道的?”從擎海方才所行茶道,再到奉茶方式,如今又看出那獸皮是取自獅虎獸身上,這讓多爾多少有些詫異,但他對擎海卻沒有任何戒心。

“我從書上看來的,而且上麵說獅虎獸若非修士,不可力敵,大哥哥你是不是修士啊?”擎海倏然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一張可愛的小臉紅撲撲的,眼中流露出希冀的神采。

多爾點了點頭,對於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猜得八九不離十,心中不由得一酸,還有抑鬱,猶如被一塊石頭堵起來一樣,難以呼吸。

接下來,擎海說了一番與其年紀完全不相符的話:“大哥哥既然是修士的話,那肯定能醫好我身上的怪病,我不想看到父母再為我而擔心,更不願拖累他們,如今家裏為了我的病,已經十分窘迫,父親一個人要做好幾個人的活,每日三更起,深夜才回來,有時還帶著傷,我看在眼裏,心中難過,可卻幫不上忙,隻知道哭,我知道這沒用,可我忍不住,隻有哭過,心裏才好受一些,我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我…我…我…”

擎海一雙眼睛通紅,淚水在眼眶裏不停打轉,可他死命忍著,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來,怕自己父母聽見,這讓多爾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

透過這雙紅通通的大眼睛,多爾仿佛看見擎海那內心深處的無助,這讓他忽然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自己當初也不正是與擎海一樣?而自己是幸運的,至少遇到了李雅與老人,可這孩子卻…

自從多爾一見到擎海起,他便發現這個孩子體內情況糟糕到了極點,生命之氣時刻在流逝,以他的能力根本幫不了擎海。

心中抑鬱仿佛有一座山壓在上麵的多爾,伸出手輕輕替擎海擦拭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小海,不哭,大哥哥雖然幫不了你,可這世間有許多奇人異士,一定會有辦法治好你的。”

擎海聰明伶俐,知道多爾話中言外之意,心中失落,他抬起小臉,滿含希冀道:“大哥哥說的是真的麽?”

多爾重重點頭,不知該說些什麽來安慰這個可憐的孩子。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見到在擎海鎖骨下方有一半裸露在外、呈淡金色的印記,這印記似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神火,形狀古拙,呼之欲出,栩栩如生,令他心中頓時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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