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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山上,不計其數地修士正在瘋狂地爭搶山中修煉資源,其中尤以位於不老山頂峰據傳是逍遙門底蘊所在的宏輝古城人數最為眾多,接下來便是三大仙圃和七大神園,其中栽種數之不儘的靈藥和靈材。此外,是武經閣和藏寶樓,其中藏有逍遙門經數萬載歲月收集的功法秘技和珍稀寶物,丹藥、法寶、符篆等,一應俱全。

在這些平日裏守備森嚴重、閒雜人等不可擅入的重地當中到處充滿廝殺,戰火紛飛,殺機萬丈。曾幾何時,他們是同門,是兄弟,是摯友,是伴侶,是恩師,是愛徒,但在如今為了那些寶物,拋棄了一切,開始互相殘殺。

那一雙雙眼睛已經紅得不能再紅,其中隻有赤裸裸的貪婪、**、瘋狂、邪惡、森然、猙獰…

人性在此刻泯滅。

廝殺時時刻刻都在發生,極其慘烈,肆意宣泄的能量波動猶如洪水猛獸一般,不斷地吞噬山上雄峙恢宏的建築物,宮闕、高樓、雅閣、小軒、亭台、石橋、祭壇、殿宇一片又一片地倒塌,昔日輝煌盛大的建築群如今大多已支離破碎,隻剩下殘垣斷壁,蒼涼而又悲哀。

大地上裂痕密閉和深坑無數,滿目瘡痍,一片破敗,地麵上到處都躺著屍體,大多血肉模糊,四肢不全,淒慘無比,一股股鮮血如湧泉一般自中流淌而出,為大地穿上一層血色的外衣。

綿綿不斷的廝殺聲、狂吼聲、慘叫聲、咆哮聲直衝霄漢,響徹十方,天地中的聲音亂透了。

樹大招風,樹倒風更大。

深知大多數人不會選擇就此離去的承山川望著這一切,臉色慘白,眼中暗淡無光,心中有種根本無法言道的悲涼和痛苦,讓他無法呼吸。

這一刻的承山川似乎比之前要蒼老不少,猶如一位孤身一人望著夕陽的垂暮老人,臉上寫滿淒涼和悲哀。

哀莫大於心死。

承山川的魂魄仿佛脫離軀殼,六神無主,呆板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猶如木雕泥塑,行屍走肉。曾幾何時立誓要將逍遙門發揚光大的他,如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逍遙門從鼎盛恢宏走向落敗,卻無能為力。

一夢成空,付之東去。

承山川的苦,誰人能夠明白?

唯有自知。

片刻之後,承山川一雙暗淡的眸子恢複神采,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眼中燃起希望之火。在此之前,他將鄭須有等人送出四衍殺陣的時候,在他們身上各布下一道神力,憑之可感知其所在方位。

此舉,並非是承山川對鄭須有等人不放心,要監督他們,而是作為一種訊號。(.)一旦神力超出承山川神識所能掌控的範圍時,便會消失,代表計劃進行地很順利。

神識是修士控製力量的總樞紐,不僅可以操控自身的力量,譬如神力、法力,還可控製外來的力量。某些修為高深的修士,單憑神識便可控製他人的力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神識控製力量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隻可控製“神識區域”當中的力量,超出神識區域之外,便會消失。

所謂神識區域,即是將神識全部外放,所能擴及的範圍,其大小取決於神識強弱。神識區域分為兩層,一層是核心區域,另一層是外圍區域。

修士在核心區域中,特別是在控製自身力量時,如臂使指,隨心所欲,百變莫測,力隨意向,隨心而動。但是,在外圍區域時,便會顯得力不從心,破綻百出,無法精確地掌控,常常被他人操控,攻擊自身。並且,距核心區域越遠,其中力量也會越弱,抵達邊緣地帶時,差不多已經消散殆儘。

這也是為何人們常言,一個境界一個天地。畢竟高出一個境界,若非異類,神識也要強上不少,對敵時,占儘優勢。

由於神識的局限性,武道也隨之誕生,以自身肉體力量,摧枯拉朽,破滅一切。以神識駕馭力量,謂之道法。武道自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和道法相比,孰強孰弱,誰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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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承山川察覺到,之前他布在鄭須有等人身上的神力都已消失,並且是在同一個時刻,同一個地點,這正意味著鄭須有等人已順利轉移,必當有不少修士願意隨他們前往明澈山。隻要人在,逍遙門就會有東山再起之日。

想到逍遙門百廢待興,現在是最需要自己的時刻,承山川一顆萬念俱灰的心頓時活了過來,不再消沉低迷,此刻想逃走,幾率甚微,但並非沒有機會,隻要他還活著,就有希望,就不能放棄。

如今局勢對承山川而言,可謂是相當不利。走絕對是不能走的,這將必死無疑。唯有見機行事,再無他法。

時間悄然而過,走時無聲,不知不覺便過了足足半盞茶的工夫。

對萬木天地氣中半真半假的法氣排序和運行規律,方拓業別說是一知半解,就連皮毛都未參悟,茫茫不知之餘,又頭昏腦脹,被搞得一灘糊塗。可卻愈發地感覺玄妙莫測,其中“神妙”為他平生僅見,可謂是顛覆了他的認知,打破“規律”,開辟“先河”。

眼神火熱又攢眉蹙額的方拓業殊不知自己被多爾耍得團團轉。

相比方拓業一籌莫展,多爾卻是受益匪淺,對於萬木天地氣的感悟愈來愈深。並且,驚奇的發現到,其中博大精深玄妙莫測的法氣排序和運行規矩,似是和“天鴻訣”的運行功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兩者息息相關,又相得益彰,似是同源。

於是乎,多爾便開始相互推衍,不斷運算,獲得莫大好處。

不過,仙落遲遲未清醒,讓多爾感到尤為擔心,傳承是否出了什麽岔子?香玫是否心懷不軌?

對此,多爾不置可否,這世上能讓他相信的人極少。

與此同時,多爾還擔心靈神洞中即將出現的異變,假若如他所推測的那般,其中邪煞之物由於沒有神泉和造物神源的鎮壓而衝破禁錮,那麽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多爾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方拓業遠不及靈神洞深潭中未知的存在可怕。洞窟中那副壁畫宛如在解讀一篇被歲月所掩埋的史詩神話。壁畫上方,諸天神靈漠視;中央,香玫虔誠禱告;下方,蒼生齊悲。

這讓多爾浮想連連,隱隱猜到了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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