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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久,夏啟初忽然抬頭,正視著徐睿遷,說了一句讓徐睿遷感到莫名其妙的話,“睿遷,我們相處有多久了?”

徐睿遷一愣,隨後如實答道:“大約有十餘年了吧。(.無彈窗廣告)”

夏啟初沉默不語,足足過了半響才道:“不錯,是有十多年了。”

徐睿遷雖是不解夏啟初為何這樣說,但迄今為止仍沒摸透夏啟初脾性的他也沒問,隻是靜靜等待這位在濟度城中可謂是權傾一方的中年男子發話。

“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相信我這雙眼睛還是能看清一個人如何的。”數息之後,夏啟初緩緩道,對著徐睿遷微微一笑。

徐睿遷聞言,眼神中浮現出異樣的目光,他稍稍窒了窒,出聲道:“會長認為屬下是個怎樣的人?”

夏啟初撫了撫戴在手上的玉扳指,什麽也沒說。

徐睿遷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兩人皆是沉默不語,氣氛古怪,直到十來個呼吸後,夏啟初才開口打斷這似是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短暫平靜,“睿遷,此人你怎麽看?”

徐睿遷眼神中閃出一絲冷冽的寒芒,沉聲道:“務必要鏟除,否則後患無窮。”

夏啟初眉頭微蹙,隻是凝視著殺機畢現的徐睿遷,卻是不回話,讓人無法揣測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會長莫非想與此人談合?”徐睿遷試探著問道,心中有些不舒適。

夏啟初微微搖頭,麵無表情,語氣平靜又帶著幾分森寒,緩緩道:“不是,縱然此子身份非同小可,也一定要將之擊斃,還按原計劃進行。”

將心中不快掩飾地極好並未流露出任何異樣的徐睿遷聽見這番話,內心喜悅自是不言而喻,不過他臉上卻很平靜,向夏啟初問道:“那會長打算何時與此人見麵?”

“先等登陽的消息。”言畢,夏啟初緩緩起身,負手走到大廳一角,推開身前的窗戶,靜靜地俯視樓下繁華的景致,目光似是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見到這一幕的徐睿遷什麽也沒說,也不敢說,隻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副會長梁登陽的消息,因為他知道在這一刻,誰也不能打擾這位即便是在石珍樓最高層中也算得上一號人物的中年男子,否則要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這位大權在握的中年男子究竟在看什麽,是徐睿遷一直在想的問題,他不敢問,隻能自己揣摩,思來思去,他覺得夏啟初看的是一種寒意,身處高位的寒意,也或許是其他,這一切恐怕也隻有他到了夏啟初那一種境界時才能夠明白。

過不多久,連續三聲富有節奏的沉悶敲門聲忽然響起,夏啟初移開目光,眼神平靜得讓人感到發栗,淡淡地道了兩個字:“進來。”

至於徐睿遷則是神情一震,目光中流露出難以壓抑的喜悅,兩人之間的差距在無形中就體現出來了,也同樣在說明徐睿遷永遠也走不到夏啟初那一步。

隆隆之聲響起,通體以沉山木製成重達萬斤至少也需武王境界的高手才能推開的的大門被推開,一名麵如冠玉頭係發釵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身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息,身材纖長,看上去略顯瘦弱,很難想象這萬斤之門是他推開的。<strong>.</strong>

這名似與尋常書生無異的中年人不出意外正是濟度城石珍樓副會長梁登陽,以綿裏藏針而著稱,此人有一個外號,叫做陰蛇,其性格與行為作風不言而喻。

在濟度城中令人談之色變的梁登陽卻是帶著幾分如履薄冰的感覺小心翼翼地走到夏啟初近前,一臉恭敬之色,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這一幕讓人很難想象,可卻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梁登陽與夏啟初之間的關係,顯然不是主與次那麽簡單,倒很像是主與仆。

作為旁觀者的徐睿遷,每次在這時,心中都一陣發寒,這一次也同樣如此,夏啟初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麽,迄今為止仍是個謎。

“事情進展的如何?”夏啟初淡淡問道,眼神格外的平靜,有種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感覺。

“如會長預料的一樣,一切進展的很順利。”梁登陽沉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便動身趕往韓楓山,以防生出變數,我待會便來。”隨後,夏啟初對徐睿遷道:“睿遷,你也隨登陽一起去。”

徐睿遷稍稍一思,似是想到了什麽,問道:“會長是要與曆紅塵見麵?”

夏啟初眉頭一皺,眼神微寒,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但卻透發出無與倫比的冷漠:“做好你自己的事便足以。”

“是,是。”徐睿遷噤若寒蟬,誠惶誠恐。

“去吧。”夏啟初一揮手,下了逐客令。

徐睿遷與梁登陽二人不敢再逗留,紛紛離去,正當徐睿遷走出大廳時,梁登陽忽然道:“適才你與會長獨處,會長有沒有說過什麽奇怪的話?”

徐睿遷神色一恙,將之前夏啟初對他的話如實告訴給梁登陽,旋即問道:“莫非這其中有什麽蹊蹺不成?”

梁登陽深深看了徐睿遷一眼,什麽也沒說,向樓梯走去,而徐睿遷則是感到通體深寒,站在原地,麵若死灰。

光線通透的大廳中,夏啟初撫摸著戴在食指上價值連城的穹窿玉扳指,自言自語道:“曆紅塵,你是否是最大的變數…”

一炷香之後,石珍樓五樓廂房中,正在閉目靜思的多爾驀地睜開眼睛,與此同時,自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緊隨而至的便是一道略帶歉意極富磁性的男性的聲音,“夏某適才有一些要事需處理,這才前來,還望曆道友見諒。”

這說話之人正是濟度城中石珍樓會長夏啟初,曾經與其見過一麵並對此人印象極深的多爾自然能識別他的聲音,隻不過他並未讓夏啟初進來,而是隔著門淡淡道:“夏會長日理萬機,我等無名小卒又豈敢怪罪?”

這一句話顯然是反意,而站在門外的夏啟初卻是沒什麽表情,他之所以選擇在一炷香之後才與多爾見麵,一來是有些事情需要部署一下,二來是想借此試探一下多爾為人如何,如今的情況與他預想的大抵差不多,多爾似是有些惱怒,以此便可判斷出其性格一二來,但夏啟初並不會如此武斷的就對一個人下定義,語氣依然不變,謙遜有禮,不溫不火,似是並未因多爾那番話而動怒,“莫非曆道友就打算這樣與夏某說話?”

廂房中無聲,直至過了十餘個呼吸後,從中才傳出多爾淡淡的聲音,隻有兩個字――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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