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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位於古巫山山麓腳下有一個寬達三丈高近兩丈的深邃石洞,洞中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能見度很差,自中還透發出一股異常難聞的氣味,與屍體腐敗的味道相近,仿佛這是一座埋葬前人屍骨的墳塚。

這個石洞便是古冥礦脈的入口。

根據世人猜測,古冥礦脈深處恐怕就是古巫山的山腹,這為古冥礦脈又添加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古巫山,至今未有人登頂,一抵達山腰,便自行回到山腳下,並且這些人無一例外,當場暴斃。在太古時代,有一位修為登峰造極與至尊僅有一線之隔的尊聖不信邪,偏要解開這萬古之謎,但最終還是逃不過道消人亡的下場。

至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踏入古巫山。

山中似乎有恐怖的詛咒。

古冥礦脈入口不遠處,大約數百丈距離,便是紫槐林。

槐樹喜光,但紫槐卻是異類,喜陰而不喜陽,俱是生長在終日不見陽光的地方,如這片延綿數裏的紫槐林還真不多見。

此時正值夏日,本是紫槐開花的季節,但十分古怪的是,這裏的紫槐卻並未開花,而且枝葉繁茂地有些妖異,看似生機盎然,可樹杆就不及普通槐樹一半粗細,按常理這紫槐早已不負重擔,倒塌了,可卻筆直如劍,宛如一位位守護在陵墓前的士兵。

林中樹蔭婆娑,仿佛有微風在輕拂,可若細查,卻是無風自動,說不出的詭譎,這些紫槐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呼吸,在輕吟。林中並不暗,但充斥著一股十分陰冷的氣息,尋常人若是待上一時半刻,恐怕得大病一場。

紫槐林當中,有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人,作道人打扮,束發盤髻,穿一身土黃色道袍,後繡陰陽雙魚。這道袍寬鬆肥大,尺寸與其消瘦的身板完全不搭配,除此之外,便再無什麽其他特別的地方。

年輕道人擼.起寬大衣袖,手裏握著一個灰不溜秋令人時刻擔心會斷掉的破舊鏟子,正將一旁挖出來的新土,填在之前挖的坑上,不一會兒,一個小土包便成型了。

年輕道人填坑時未曾停下歇息過,動作極富規律,而且不見他流露出任何疲憊之色,渾身更未流汗,若換做平常壯漢,恐怕也得累得不輕,畢竟這土坑足夠一名成年男子躺入。年輕道人體力似乎極好。

不過,這小土包怎麽看上去都像是一座新墳。

隨後,年輕道人扛著那還帶著些泥巴的破鏟子,走到數丈開外的一棵紫槐樹前,伸手折下一支樹枝,又回到那個小土包近前,蹲下身子,將樹枝插在頂端。

年輕道人望著那截樹枝,歎了口氣,嘀咕道:“我說你們這些人還真的是作孽,沒點本事,還學人去挖礦。這不,礦沒挖著,把自己給賠進去了。你要是挖著倒也罷了,恐怕沒見上那仙遙玄玉半個側麵就一命嗚呼了,你說冤不冤?你遇上道爺我算你命好,死了還有人替你收屍。呃,這也不算是收屍吧?算了算了,咱們也就走個形式,這荒山野嶺的,弄不著碑牌香火,隻能湊合湊合。墳雖說寒磣簡單了點,不過也算是給你找了個地了,你就安心在裏麵歇息,等過了頭七,自然有人會找你。到時你可別犯倔,犯倔也沒用,這就是命。”

原來,這小土包還真是座墳,隻是不知這下麵埋的是什麽人。

年輕人站起身子,撇了撇頭,望著右手邊一排幾乎有近百座顯然是新挖出來的並出自他手的簡易墳墓,神色忽然間變得落寞起來,喃喃道:“白駒過隙似流水,大浪驚濤洗長灘,歲不欺人人自欺,魂蝶歸時淚潸然。老頭子,你說,這人怎麽就不知道活著是有多好呢?”

年輕道人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那看上去鏽跡斑斑的破鏟子,仿佛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又像是找到了什麽寄托,“老頭子,你倆腿一蹬,走了。我這心不大好受,恐怕這輩子都緩不過來了。所以,你欠我的,我丁半仙會找到你,讓你還!”

丁半仙深深呼吸,俊逸臉龐上的悲傷許久之後才散去,他轉過頭望了一眼百餘丈外漆黑深邃仿佛是邪魔張開大嘴一般的洞口,眉頭緊皺起來,隨後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這古冥礦脈還得奪去多少人的性命。這洞中妖邪不是我這等小人物能化解的,以我這點微末道行進去隻會白白丟了性命。生死由命,早有定數。哎…”

丁半仙似乎看得很開,不想再插手此事,一拍掛在腰間那個看上去臟兮兮的毫不起眼像是抹布用針線隨意縫製的布袋,就在這一刹那,扛在他肩上的破鏟子化作一抹流光,瞬息沒入布袋當中。

他腳步緩緩地走出紫槐林,正打算向西行,完成老頭臨終前托付給他的遺願,可不料卻看到一名白衣青年正向古冥礦脈入口走去。丁半仙十分詫異,以他神識的敏銳程度,方圓千丈內但凡出現生人,必然會被他察覺。可眼下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名白衣青年是何時出現的,據老頭稱,當今世上,哪怕是初入至尊境的修士,也逃不過他神識的洞察,莫非此人是超越至尊的存在?

當即,丁半仙便否定了這個驚人的想法,他的神識很清楚地察覺到此人修為比自己還要低一個大境界,隻是破滅初期,這點毋庸置疑,但此人恐怕相當不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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