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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俱不是愚笨之人,梁登陽所言在理,不過是否真是如此,誰也不敢肯定。

而陰蛇梁登陽想的,同樣也是夏啟初所想的,對於這結果,夏啟初還能接受,甚至可以說相當滿意,隻是石珍樓這麵子是丟大了,而且他自己還得丟一次人。

夏啟初心中微微一歎,對著在場一行人拱了拱手,出聲道:“夏某先去樓下迎接此人,免得落下口舌,諸位請便。”

“登陽,隨我一同去。”

“是,會長。”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廳中,除了左秋寒三人,在場其他人也同樣想過隨夏啟初和梁登陽一起下樓,至少能賣多爾個麵子不是,當做賠罪,可再三思量,還是覺得不去為妙,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而陳誌遠三個老家夥不動如山,心中或多或少對這夏啟初和梁登陽的行為有些抵.製,甚至可以說是鄙夷。

老頭子一身傲骨啊。

夏啟初和梁登陽二人在金玉樓門口大約等了一盞茶的工夫,終於等來了多爾,還有紅玉樓,當然也少不了幾乎油儘燈枯的海蟄。

“想不到夏會長居然會親自來迎接我,真是給足了我麵子。不過,我想問一問,您這麵子值幾錢?”多爾微微一笑,語氣玩味。

夏啟初瞥了眼渾身鮮血淋漓若不是體質比常人硬朗千百倍恐怕早已死了的海蟄,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恭敬道:“曆道友可真會說笑,迎接曆道友是夏某的榮幸,哪是夏某賣曆道友情麵。”

多爾放開海蟄的衣領,哦了一聲,凝視著夏啟初,一瞬不瞬,怪道:“既然如此,夏會長為何先前不來,反而在這裏說場麵話,這有些說不通吧?”

夏啟初神色尷尬,作揖道歉道:“是夏某想得不夠周到,還望曆道友見諒。”

多爾擺了擺手,表示罷了,旋即踢了一腳半死不遂的海蟄,表情平淡道:“夏會長親自設宴,我若空手而來恐怕不合適,遂給夏會長帶了份禮物,您看滿意不?”

夏啟初望著即便不死但往後再無作為的海蟄,心中一怵,仿佛看到了自己也會是這般下場,連連道了幾句滿意,旋即對著站在身側的銀蛇道:“登陽,將這份厚禮收下。”

這禮物豈是說收就能收的?怕是存在著莫大的風險。可深知這一點的梁登陽仍然拱手道了句是,心不甘情不願卻又不得不為之地踱步走向癱軟在地上生機微弱的海蟄,自己其實與海蟄和蛩宇一樣,都是夏啟初派來試探多爾態度的問路石。怪就怪在他們平日裏凡事太過精明計算,讓夏啟初對他們下了殺心,此人寧在身邊養一群狗,也不願養一隻狼,哪怕隻是隻狐狸都不行。原先以為夏啟初下一個鏟除目標是當時犯了大錯未第一時間命人擊殺被多爾抓住的那三名尖刀堂家眷的徐睿遷,如今想來,自己錯了,夏啟初非但不會殺徐睿遷,還會重用他,此人往後必當是下一個自己,下場不言而喻。馭人之道,不僅在於恩威並施,還要懂得取舍,夏啟初無疑是深得此中要領者,多了分詭詐陰狠,少了分情意,不是明主,而是梟雄。自己此番境況,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狡兔死走狗烹。

內心戰戰兢兢的梁登陽拖著如是灌著鉛水的沉重雙腿,一步步地走到海蟄跟前,把他從地麵上扶了起來,當背對著多爾這一刻,一絲冷汗從梁登陽額頭滑了下來,是生是死這時才見分曉。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早已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梁登陽每走一步,心頭就猛地跳動一下,步伐也愈發的沉重,四周壓力如山似海般逼迫而來,令他隱隱有些透不過氣,走得艱難,如履薄冰。

梁登陽的步伐未見減慢,可從多爾身邊走到金玉樓這短短數十丈路程,隻感覺過了數年之久,甚至更加漫長,猶記得當初年少輕狂時許下豪言壯語說什麽死又何妨,如今想起來,真是可笑,人終究是怕死的。

“會長,屬下先去安置海執法。”筋疲力儘甚比經過一番生死鏖戰還要疲憊的梁登陽對著夏啟初低聲道。夏啟初望了麵色蒼白的梁登陽一眼,間中帶著幾分寬慰,還有一絲深意,道了句去吧,旋即麵帶笑容地走到多爾與紅玉樓近前,和善道:“這金玉樓的菜肴在濟度城可是頗為有名,有寧為一口金玉散儘萬貫家財之美名,還請曆道友與紅姑娘上樓品嚐。”

“寧散家財,隻為口腹之欲,這說法倒是新奇,足以見得這金玉樓相當不凡,我可得好好品嚐品嚐。夏會長,咱們邊走邊聊,好好為我介紹一下這裏的菜係。”多爾這話說得似乎對金玉樓美味佳肴極感興趣似地,可至始至終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平平淡淡的,很明顯這隻是場麵話罷了,但就是這平淡無奇的話卻給了夏啟初一個下台階的機會,若多爾一直言辭犀利地糾纏下去,夏啟初還真沒辦法,這麵子可就丟大發了,畢竟金玉樓一樓還有不少侍婢在,雖故作無事地在工作,不敢瞅上一眼,但這說話聲音還是能聽見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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