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2 / 2)







啟家庶子的啟明玄能爬到如今這個位子上,心機何等了得,內心當中很清楚,這些人一旦離開,必死無疑,但他沒有提醒,提醒了隻會多賠上一條『性』命罷了,就如他之前背對著多爾一樣,這十二人的『性』命也是他送給多爾的誠意。

如今雖然自己這條老命還在,但指不定下一刻就道消人亡了,然而啟明玄心中卻很鎮定,懼怕是有,但無畏,就這是曆練和底蘊。

一輩子都在與人勾心鬥角的啟明玄更是知道,眼前那白衣青年不是沒有給過那些人機會,留則可能活下來,走則必死,那些人並非不知道,隻是存著僥幸的心理,落得如此下場,不是死有餘辜,咎由自取,而是在這世道上必將滅亡的產物。

當不得大用,隻能做別人的墊腳石。

隻是啟明玄有些不懂,那白衣青年為何要留下隱晦生機,殺即殺,不殺即不殺,何必如此矛盾?他不敢去妄自揣測,此人心智如妖,之前他雖故意放出破綻,可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出這破綻,猜出其中大概事端。

同樣,此人也給自己設了個陷阱,先前曾道自己可以走,卻未說他人,啟明玄清楚,他人更清楚,所以這些人才破綻百出,被白衣青年識破。

鬥智上,半斤八兩?

啟明玄不以為然,對方心智遠遠比自己要高,剛一見麵,立刻間就布下無法衝破的死局,何等妖邪?

老者自然不知多爾的“凡事留有一線生機”,那十二人即便不死,多爾也不會就此放過他們,隻會利用,一直利用到這些人再無利用價值的時候,再也無法威脅到自己的時候才會停止。

一線生機?

留了,是活是死,看自己,更看命。

事實上,仙落這番話,於多爾如今的心境而言,簡直就是水火不容,背道而馳,對他造成了許多困擾,往往舉步艱難生澀,不夠果斷,拖泥帶水。但在同時,多爾也越發感覺到這句話的玄妙,一處生機一處活,一處活處一處變,愈到後來愈是難收。等於是撒了一個彌天極地的天網,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的那種,到處都是變化與未知。難以掌控,可若是掌控住了,再一看卻是錦繡江山!

盤根錯節,天網恢恢。

多爾有一種預感,倘若自己哪一天做到了事事處處皆生機,那就是道了,真正的道,天地萬物的道。

雖然如今有違自己的心境,但多爾會忍,一忍再忍,忍到那一天的豁然開朗。這就是他為何一直堅持如此的原因。

現在做不到,亦是難以理解,可得學著去做,從小做起,從殺到留有生機做起,再做到不殺,多爾知道這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才能漸漸完成蛻變,所以仙落才說是一線生機,而非事事處處皆生機。

由簡入繁,破而後立。

破的就是多爾如今的心境!

多爾的心靈世界中,有一個女子,悄悄走來,輕輕走,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注定了影響了他的一生。

她的名字,

叫仙落。

。。。

多爾率先打破僵局,語氣中聽不出有什麽情緒波動,“虎毒不食子,放你這頭食子老虎回去,可不是什麽好事。說個理由,能讓我信服的。”

信服?

單憑三言兩語就能把事情講清,化乾戈為玉帛,世人還爭甚鬥甚?

誓要殺子如今卻要因子而死的啟明玄心頭五味雜陳,說不出道不明,隻覺滑稽可笑又是荒謬荒唐,反無半分恐懼與絕望,這就是命,真他娘的有趣。

老天爺總是喜歡玩人,直到把人玩死。

這就是老頭啟明玄如今正在想的,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出聲,自顧自走到幾步地外的土坡上,一屁股坐了下來,興許覺著自個兒逃不過這一劫,也就當做臨終遺言來講了。反正都要死的人了,要不趁活著的時候說,死後到了黃泉路上講給誰聽喲。

至於那白衣青年聽不聽,自己又講不講的完,啟明玄哪管。

“老夫這一生是壞事做儘做絕了,才遭此報應,也是活該,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生前沒遭雷劈天譴,也算給老夫留了點情麵,也沒什麽可恨的了。說心裏話,老夫最恨的不是命,這東西玄乎,生來就定下的,改不了。而是老夫所在的那個啟家,冷,紮人的冷,人冷家冷心更冷,冷到老夫那受了一輩子罪唯一對老夫好的老母親死後墳都給仇家刨了,那啟家都無動於衷,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老夫的父親,是老夫親手殺的,拋江了,就是因為這糟老頭子窩囊,真他娘的窩囊,刨墳十年都未建新墳,老夫那老母親可得多冷多苦?都塵歸塵土歸土了還要遭罪。當年要不是這老匹夫犯賤不長眼睛得罪了人,怎會如此?所以,老夫也得讓他嚐嚐什麽叫生前冷死後更冷!老夫殺他,一直到現在都沒覺得有甚後悔的,他該殺該殺該殺!該殺千百次!至於愧疚,有,隻是那已經是很多年後的事了。人一死,生前作的什麽孽都抵過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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