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見到在擎海鎖骨下方有一半『裸』『露』在外、呈淡金『色』的印記,這印記似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神火,形狀古拙,呼之欲出。栩栩如生,令他心中頓時一驚。

這是轉生印。

天土大地的燕家的獨門玄術。

多爾在山中不知讀了多少古籍,可以說他的見識不比那些老古董級的人物差多少。

燕家,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家族,為八大血脈家族之一,勢力比之至尊世家也不遑多讓,而且來頭大的驚人,傳聞之中,燕家是太古一尊神明的後裔。

轉生印是一門僅限於燕家之人才能施展的玄法,這門玄法強渡自身生命之氣,與他人分享生命,雖不可扭轉生死,但也極為逆天,可代價卻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而且,十成生命之氣,有九成會流逝,隻有一成會進入對方體內。

而轉生印唯有通過至親血脈才能施展。

“難道施展轉生印的人是擎叔?不是,若是擎叔的話,那在之前,他不可能對我有些害怕,一個能施展轉生印的修士又豈會怕自己這個剛剛踏入修士行列的人?”

“這人也不一定是擎海的母親,或許擎海如今的父母與他沒有血緣關係。”

多爾也想不明白其中緣由究竟,索『性』就不再多想,心內長歎,他很想幫助擎海,可卻感到很乏力,如今連燕家之人都束手無策,隻能施展轉生印,強渡生命之力,擎海身上的怪病不是他這樣半調子修的士所能治好的。

“這世道是狗、娘養的,這老天是瞎了眼的,這天地是無道的,不公,不公啊!”驀然之間,多爾想起了張禍害站在大青石上,經常大聲咆哮的一句話…

“是這個理。”多爾心中自語,拳頭攥了起來。

多爾不想在這個問題上作過多停留,怕再度引起擎海傷心,開始轉移話題,為擎海講述一些古籍上記載的奇人異事。

多爾妙語連珠,間中偶爾還扮起鬼臉,不一會兒便逗得擎海頻頻發笑。

對於那些不開心的事,孩子似乎往往比大人要忘記得快得多,如今擎海稚嫩的臉上滿是歡愉的笑容,不再『露』出那讓人心痛的愁容。

但真的是如此嗎?或許是擎海故意裝出來的,不想惹多爾難過。

看著這純真的笑容,多爾內心卻是一陣陣酸楚與無奈,難道真沒有辦法解救這惹人疼愛的孩子麽?

“李雲峰服下青天丹後…”

這時,擎陽從臥房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疊淡藍『色』的布衣與一雙布鞋,他目光慈愛的望著擎海,輕聲道:“小海,在與你大哥哥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大哥哥正講故事給小海聽呢。”擎海臉上溢滿了開心的笑容,他目光疑『惑』的望著自己的父親,“父親,您的眼睛怎麽紅紅的?”“哦,是剛才收拾衣服時,不小心被灰塵『迷』了眼睛。小海,你大哥哥要在我們家住上一段時日,我先和他一起去後院收拾一下房間,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廚房幫你母親打下手。”擎陽不自然的擠出一絲笑容,掩飾道。

臥房與這裏僅有一牆之隔,擎陽又怎會聽不到擎海方才說的話,心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又一刀,血淋淋的,生疼的,眼淚就他娘的不爭氣落了下來。。

擎海年紀尚可卻異常早熟,對於人情世故,也懂得一些,又豈會真以為自己父親是不慎『迷』了眼睛?隻是,他裝作一點事情都沒有,乖巧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嘻嘻一笑,無憂無慮的樣子,一蹦一跳,向廚房跑去。

有種表麵的快樂,看著,讓人心酸。

……

後院小屋並沒有什麽可收拾的,裏麵十分乾淨整潔,顯然時常打掃。

擎陽望著多爾,“小兄弟,你再給你拿張棉被來。”多爾搖頭,“不用麻煩了。”“那怎麽行,如今時至深秋,天氣漸寒。”“擎叔,我是修士,自然不懼嚴寒,平日也不用睡覺,隻要有個地方打坐便以。”對於自己是修士這件事,多爾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況且擎陽肯定早已猜出來了。

“小兄弟…”擎陽神『色』複雜,幾欲開口,可卻又將那些話生生咽了下去,內心矛盾,不知到底是否該問。

有些話不說破,或許還是個希望,有個念想,一旦捅破,那就如覆水一般,難收。

其實,擎陽看得透,也知道多爾無能為力,但是他寧願自欺欺人,這就是人心,這就是人情,複雜到矛盾。

可最終,他還是說出了這句十分艱難的話:“小兄弟,小海身上的病真的醫不好麽?”

擎陽的聲音很低沉,在發抖,眼神濃烈火熱,充滿希冀。

饒是現在,他還在騙自己,告訴自己,有希望的,一定有的!

多爾望著這雙眼睛,忽然有種不敢『逼』視的感覺,心頭頓感十分壓抑,靈魂仿佛都在戰栗,不過這種異樣的感受稍瞬即逝。

多爾並未多想什麽,隻當這是錯覺,隻當這是自己的心在戰栗,他沉『吟』良久,搖了搖頭,聲音苦澀道:“對不起,擎叔,恕我無能為力。”

多爾的拳頭已經握緊,指關節發白。

事實就是如此,殘忍,無情。

雖然,在之前,擎陽在臥房中,已聽見多爾說過,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如今聽到多爾正麵答複,心中卻是翻江倒海,波瀾滔天,亦是如一灘死水,萬念俱灰。

空氣中,充滿了灰暗的『色』彩,寂靜,無聲,悲哀,令人窒息,還有沉痛。

“擎叔…”片刻後,多爾想說什麽,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小兄弟,我沒事,我想一個人去山裏靜一靜,替我轉告晴兒,不用等我吃午飯了,就說我去鎮上辦點事。”擎陽默默不語,牙關緊咬,臉『色』煞白,拳頭攥得緊得不能再緊,良久之後,他嘶啞的說道,臉『色』更白了幾分,眼神空洞,灰暗得令人心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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