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間屋送來了一疊？”</P>
“三嫂說買多了剩下的我們用就行。”</P>
難得楊大丫這麼大方，他就不推辭的收下了。</P>
傍晚，陸陸續續的鄉親們來李家拿對聯，收到了一大堆老鄉們送來的東西。</P>
“看看這春聯寫的多好。”</P>
“真是辛苦明清了，每年幫忙春聯。”</P>
“村裡就他最有學問，要不怎麼最有出息呢。”</P>
“是啊，大家夥今年過得那麼舒心可都多虧了明清。”</P>
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誇讚個不停。</P>
除了誇他還對著妞妞一頓誇。</P>
“女娃就是隨爹，看看這小模樣跟明清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P>
“一看就聰明，以後有出息。”</P>
……</P>
李明清聽著鄉親們的誇讚說道：“鄉裡鄉親的就彆這麼見外了，雖然說的大實話但還真不好意思。”</P>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們說的都是真心話。”</P>
一群人恨不能把他吹上天。</P>
過了十幾分鐘他們才陸陸續續的離開。</P>
孫佳雪邊收拾東西邊道：“嬸子大叔們太客氣了。你送一個雞蛋她送一個雞蛋，這麼放在籃子裡一看有小半籃子，還有送蘿卜和大白菜的。”</P>
“確實送了不少東西。”</P>
兩人商量等會把這些東西送回去。</P>
秋收結束的時候鄉親們已經送了不少的東西，要是再收就不合適了。</P>
李老頭過來看見這麼多東西也讚成李明清的決定。</P>
雖然今年比往年寬鬆些，不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但也沒那麼鬆快。</P>
夫妻倆送完東西回來就見門口站了一個人。</P>
走近一看，是周京立。</P>
食指的關節處錯位了，赤腳醫生捯飭了好長時間仍舊沒弄好。</P>
要是腳腕錯位就給正過來了，但手指錯位腫成這樣還是第一次見。</P>
周京立疼的整個人臉色發白。</P>
要不是疼的受不了就硬氣一點不來找李明清。</P>
李明清一臉玩味的看著他，幸災樂禍的道：“吆謔，這不是周知青嗎，向來眼高於頂竟然來家裡，這尊小廟可容不下你這座大佛。”</P>
周京立後槽牙要咬碎了。</P>
十指連心，疼的要命，他還在陰陽怪氣。</P>
要不是去醫院得花的錢多他才不會放下麵子來找他。</P>
真把自己當華佗了。</P>
“給我看看手，不敢打彎，腫成饅頭，你弄的你得負責。”</P>
“這鍋我可不背，是你先出言不遜，你該得的。在我這裡沒有以德報怨是不可能給你看傷的，要想好自個去醫院吧，要不然你就撐過明天，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P>
李明清說完正好孫佳雪把門打開，兩人一起進屋關門。</P>
被關在外麵的周京立恨恨的踹了一下緊閉的木門。</P>
一時沒收住力差點給自己把腳踹抽筋。</P>
罵罵咧咧的回知青所找吳勝利和他一起去鎮上的衛生室。</P>
能不去醫院就不去醫院，主要是沒錢。</P>
“明清哥，周知青那手是怎麼回事？”</P>
“下午我去村部的時候他和幾個知青過去，在離開的時候找事，他的手就成這樣了。”</P>
聽這話孫佳雪就知道周京立挨了一頓揍。</P>
“你沒傷到吧？”</P>
“啥事沒有，有事的是他。”</P>
“我蒸了幾個豆包，等會就可以吃了。娘和我一起包的，要不然我自個還真的弄不了。剛剛周桃花和鄭美麗過來。”</P>
“她們怎麼會一起過來？”</P>
“鄭家想換一下咱們家的黃豆種，周桃花端著一瓢的黃豆過來。”</P>
“我出去幾個小時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P>
兩人坐在那裡閒聊逗小孩玩，日子過得愜意極了。</P>
李明清輕捏了一下妞妞胖乎乎的笑臉道：“等過兩天帶妞妞去拍張照片，咱閨女長得真快，短短一年的時間成大孩子了。”</P>
“真的過得快，一眨眼的功夫。”</P>
孫佳雪笑著說道。</P>
“媳婦兒，馬上過年，給咱家閨女做身新衣服，這是兩塊布料，一塊布料給你自己做一身新衣。”</P>
“我不缺衣服，給閨女做就好。”</P>
“新年穿新衣，又不缺布，給自己做身新衣。”</P>
李明清順便拿出來一袋子棉花，做新的棉襖穿著暖和。</P>
村裡人忙著蒸饅頭，蒸米糕，忙過年。</P>
特彆是在貼上嶄新的大字報之後，村裡一片喜氣洋洋。</P>
不過其中也夾雜著不和諧的聲音。</P>
正月初一不討債是習俗，這就使得大年三十成了“討債日”。</P>
欠債不過年。</P>
債務要在年底結清，這是常理。</P>
有的人實在還不起債，隻能在家賴著。</P>
李狗蛋就是被催債的人。</P>
之前他去隔壁村借了十塊錢，是認識的小夥子。</P>
借錢時間得有大半年了卻一直沒還。</P>
馬上過年小夥子就來要錢。</P>
“李狗蛋，你們村今年大豐收你不還錢實在說不過去。虧我以前把你當好兄弟，現在卻欠錢不還。”</P>
“兄弟，再寬限幾日，年後一定還。”</P>
“你前兩天就是這麼說的，以前我是可憐你受傷才借給你錢看病的，你卻忘恩負義。”</P>
李狗蛋據理力爭，指著用泥糊起來的爐灶。</P>
“你看看我過得是什麼日子，吃著豆腐渣拌著野菜。你要是想要就去找我爹娘要，手裡真沒錢。”</P>
“你說的是人話嗎？不給錢那我們就隻能搬糧食了。”</P>
小夥子帶了村裡五六個小夥子過來幫忙。</P>
幾個人摩肩擦踵的要把屋裡僅有的兩袋糧食給搬走。</P>
劉香擋在麵前道：“家裡過不去年了，債明年再還吧。明年，明年一定還。”</P>
“你們家明年和幾年一個樣，沒盼頭。”</P>
討債的小夥子把劉香拉到一邊就要搬糧食。</P>
李狗蛋本想賴過去，沒想到幾個人真的抬著糧食往外走。</P>
其他的糧食他前兩天去縣城賣了。</P>
賣了二十來塊錢，想著攢攢錢把房子修整一下的。</P>
現在看來是逃不過了。</P>
隻能忍痛拿出來十塊錢還給人家。</P>
李家村的人並不知道這事，都聚在大街上等著分豬肉和分豬血湯。</P>
這麼冷的天喝上一碗熱乎乎的豬血湯特彆的舒服。</P>
李明清也和鄉親們一樣來看熱鬨。</P>
大家夥臉上全都洋溢著笑容，辛苦一年就等過年這兩天的自在日子。</P>
村長一打眼看見去李狗蛋那討債的人還以為是來偷東西的，再一看是鄰村的幾個小夥子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