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離開後，妞妞道：“爸，要不以後我把用過的本子全帶回來吧，在縣城家裡還有很多。”</P>
“行，下次回家帶回來。”</P>
李明清非常尊重她的想法。</P>
妞妞又道：“爸，再過一年鄉親們肯定能用上嶄新的白紙或者衛生紙。這次回來，我明顯感覺到大爺大娘他們紅光滿麵。”</P>
“閨女，沒想到你觀察的挺細致啊。”</P>
“那是必須的，隨你，好觀察。我覺得鄉親們現在也買的起，隻是覺得能省一點是一點，沒必要浪費錢。”</P>
李明清聽了這話美滋滋。</P>
閨女就是好，貼心小棉襖。</P>
要是小宏和小哲肯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青春期的小男孩正是覺得天上地下自己最厲害的年紀。</P>
李狗蛋和劉香過來。</P>
兩人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P>
很快，張翠花挎著籃子也過來了。</P>
李明清直言道：“你們是有什麼事嗎？看著像是來找事的。”</P>
“說的哪裡話，大過年的，我們可乾不出這樣的事。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問問最後一次送菜的錢什麼時候給，實不相瞞，家裡就指望這些錢買年貨呢。”</P>
張翠花說的聲淚俱下，裝的特彆逼真。</P>
王大國匆匆趕來，不好意思道：“明清，我娘老糊塗了，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P>
他說完把張翠花拉到一邊。</P>
“娘，你咋乾出這樣的事呢，多讓人心寒啊。”</P>
“本來就是我們的辛苦錢，哪有大過年賒賬的，沒有這麼辦事的。”張翠花不服氣的道。</P>
要不是李狗蛋和她說還以為賬全結清了。</P>
搞了大半天還沒結清，她立馬就跟著李狗蛋和劉香兩口子過來了。</P>
“娘，你怎麼這麼糊塗啊。這樣說得讓明清多寒心呐，要不是明清村裡可沒這好光景。”</P>
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P>
老太太真是越老越糊塗，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P>
劉狗蛋不好意思道：“嬸兒說的有道理，眼看著過年，該清的賬還是要清的。”</P>
“等會吧。”</P>
李明清在縣城的時候已經把最後一次的錢準備好了。</P>
等會他去李向軍家把錢給他，讓他清賬。</P>
他就不插手了。</P>
劉香立馬貼上來道：“現在不能給嗎？急著用錢呢。你不會打算明年給吧，這樣可不好。”</P>
聽了這話李明清眉頭緊皺。</P>
真當他沒脾氣了。</P>
“聽不懂人話嗎，我什麼時候說等明年的，我說的是等會，耳朵聾了就去看醫院，彆大過年的在這裡惡心人。”</P>
李狗蛋和劉香瞬間變了臉色。</P>
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他們留，隻不過多問了兩句而已。</P>
“明清，你——”</P>
李狗蛋剛說了幾個字就見李明清把大門咣當一聲閉上。</P>
王大國恨鐵不成鋼道：“狗蛋，你說說你咋想啊，明清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還攛掇我娘過來，把我娘當槍使，三四十歲的人還這麼不著調。”</P>
“捫心自問你就不著急嗎？”</P>
“不著急，沒聽見明清說等會清賬嗎”，王大國說完拉著張翠花就走，“娘，趕緊回家蒸饅頭去。”</P>
張翠花腦子一下就反應過來被當槍使了。</P>
她氣急敗壞的罵道：“你們兩個癟犢子，竟敢把我當靶子，我看你們是活膩了。看我年齡大反應不過來就給我挖坑，有你們這樣的人嗎，做人爛成這樣沒把你們從村裡趕出去就慶幸吧。”</P>
劉香一叉腰，回懟：</P>
“全村誰不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裝什麼裝。我隻是說了一句你就怒氣衝衝的跑來李家，見錢眼開，為老不尊。”</P>
“你個破鞋敢說我！放在以前你要被浸豬籠的。”</P>
眼看著兩人要打起來，李狗蛋抓著劉香離開。</P>
有沒有搞錯，在李明清家門口怎麼能吵起來。真要是吵起來，李明清得出來甩兩人兩巴掌。</P>
惹不起啊。</P>
之所以找上門要錢，是因為手裡沒錢。</P>
但凡有錢也不會乾出這樣的事。</P>
之前掙的錢全部被劉香拿回娘家了，她娘家哥哥被人揍了。</P>
傷的比較嚴重，動手術住院，花了一大筆錢。</P>
劉香那好幾個哥哥一起來村裡要錢，不拿出來不行，為了錢他們敢直接揍人。</P>
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把錢拿出來。</P>
劉香自知理虧想這幾天一直伏小坐低。</P>
王大國無奈的拉著張翠花往家走。</P>
“娘，這麼大年紀好好養著吧，彆惦記些有的沒的，家裡的事有我和大丫，你就彆操心了。”</P>
“那怎麼成，我和你吳叔身子骨好著呢”，張翠花不服老的說道。</P>
“吳叔上次逞強去搬石頭抻著腰還沒好利索，你倆老老實實地歇著吧。”</P>
幫忙還不如不幫忙，免得幫倒忙。</P>
“不行，看看你李叔和李嬸，明清開的飯店是他們在打理，乾的井井有條，我可比他們強多了。”</P>
王大國沒再說話。</P>
沒法溝通，走一步看一步，彆太離譜就行。</P>
其實村裡的老人就沒有養老這一說。</P>
隻要沒咽氣就惦記著乾活，能動彈就找事乾。</P>
當然，個彆懶漢除外。</P>
——</P>
李明清聽門外安靜後才開門出去。</P>
他帶著錢來到李向軍家。</P>
李向軍正和老大隊長坐在院子裡嘮嗑。</P>
“明清來了，快來坐”，李向軍站起來去屋裡搬了個凳子。</P>
“這是最後一次的菜錢，等會你發給鄉親們吧，大過年的，讓鄉親們樂嗬樂嗬。”</P>
李向軍也沒和他客氣，順手接過錢。</P>
“哎呀，這麼快嘛，我以為得大年三十才能統計出來。”</P>
“還大年三十呢，剛剛李狗蛋兩口子和張翠花大娘跑上門要錢，真要是三十給錢的話，他們得把全村人集中起來把老李家的門拆了。”</P>
老大隊長罵道：“眼皮子淺的玩意。”</P>
李向軍怕李明清心寒，安慰道：“怪我沒和鄉親們說清楚，你彆往心裡去。”</P>
“沒事，已經罵回去了”，李明清攤了攤手。</P>
李狗蛋幾個人什麼德性他很了解，十幾年如一日，有所收斂但不多。</P>
見李明清沒放在心上李向軍鬆了一口氣。</P>
“我現在就把村裡人聚集起來發錢。”</P>
他說完轉身回屋拿出賬本，“走，明清，去發錢，你和我一塊去吧，一年過去，上去講幾句吧，鄉親們也願意聽你說話。”</P>
“我就不去了。”</P>
“去吧，閒著也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