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君為社稷死,臣則死之(求追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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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子儒直說即可,老夫知無不言。”

“將軍可知道,陛下要新建昌邑郎的事情?”

“這是自然,那日在朝堂上,陛下不是已經當著滿朝百官說過了嗎,大將軍也是應允了的。”

百官公卿在長安裡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趙充國是大漢軍中的柱石,自然也有一一套這樣的幕僚班底,所以早在那一日朝議之前,趙充國就已經知曉此事了。

“大將軍府下發的府帖寫得很明白,這昌邑郎隸屬我光祿勳統轄,但直接聽陛下調遣,下官對此事有一些惶恐。”

在此時的大漢,統兵權與調兵權是分開的,絕對是不能發生交集的。

就拿羽林郎來說,平時在光祿勳的統轄下操練、值守,但並不能隨意離開駐守值守之地。

光祿勳也好,中郎將也罷,都隻有日常的統兵權,而沒有調兵權。

到了戰時或者換防的時候,才會由大司馬大將軍擬定調兵命令,在加蓋天子印璽之後,連同虎符交給領兵出征的將領,由出征的將領帶著虎符和天子的詔令到前去軍營調兵。

昌邑郎是新設的禁軍,由光祿勳統管倒是沒有問題,無非是多開一份錢糧罷了。

但是直接聽令陛下調遣,卻有所不妥。

“這有何不妥,我大漢的軍隊,最後不是都該由天子調遣嗎,隻要有璽書和虎符,天子彆說是調遣這新建的昌邑郎,就是調遣全部的南軍和北軍也名正言順啊。”趙充國不鹹不淡地說道。

“可這調兵的虎符銅節和天子印璽,可都在尚書署了。”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了,尚書署作為天子的“門下”,替天子保管符節璽印,而大司馬則負責軍隊日常的統領。

二者本應該相互製約,但此時大司馬和領尚書事都是霍光。

也就意味著霍光同時掌握了大漢的調兵權和統兵權。

孝昭皇帝在時,天子從不過問軍務,那一切軍令自然隻從大將軍出,倒也不會有矛盾和衝突。

張安世看到趙充國沒有說話,就又接著說道:“可如今,大將軍說昌邑郎由陛下直接調遣,那調兵的時候,還需不需要符印呢?”

張安世的話有一些僭越了,讓趙充國都不免微微皺眉。

“下官再說得直白一些,如果有一日,陛下不出示符節和璽書,親自來昌邑郎調兵,但是大將軍出示虎符和天子璽書,不許天子調兵,那下官是該阻攔還是該同意呢?”

沒有虎符印璽的天子,有虎符印璽的大將軍,孰重孰輕?

夜色之下,趙充國那雙見過了無數次殺戮和死亡的雙眼,突然閃過了一道光。

張安世問到了一個最為敏感的問題,是啊,天子親自來調兵,那還需要符印和璽書嗎?

“大將軍如何說的?”趙充國問道。

“此事如何能問大將軍呢,下官前腳開口,恐怕後腳就要被轟出去了,搞不好還會因此而下獄!”

有些事情不上稱沒有四兩重,上了稱一千斤也打不住。

直接了當地對大將軍問出這個問題,那無異於是在說:如果天子要調兵搏殺大將軍,我站在大將軍一邊,還是天子一邊?

“子儒多慮了吧,我聽說那般昌邑國來的少年郎,都是一些浪蕩子弟,人數也不過幾十人罷了。”

“且不說大將軍現在深受天子信任,就是退一萬步說,天子如果真的受到他人蠱惑,下了亂命,這幾十人也成不了什麼氣候。”趙充國緩緩地說道,“你是光祿勳,隻要足額給昌邑郎發放糧餉即可,不必杞人憂天。”

區區三百人,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呢?大將軍既然如此自信,他們這些旁觀者何必憂人自擾。

“將軍您是讓我學孝武帝時的北軍使者護軍任安嗎?”張安世問道,“可任安最後落得的下場可是腰斬啊。”

當年,廢太子據謀反,給監管北軍的任安寫了手令,讓其跟隨自己誅殺江充,控製長安。

任安不敢自決,收下了太子的符節,但是卻緊閉營門,兩不相幫。

他滿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過一劫,但是孝武皇帝回朝之後,立刻以“坐觀成敗,有不忠之心”為由,腰斬了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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