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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黨那邊一時不出手,劉賀一時之間反倒像是沒有了發力的點。
這門下寺的正堂裡,一下子就陷入到了一陣沉默中。
罷了,是福是禍,都是躲不過去的,既然現在還沒有消息,那麼劉賀也沒有必要獨自費神。
說不定仲父真的老了,說不定霍黨真的沒有強硬,說不定默默地將這個暗虧吃了下去。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意外之喜。
趁著這片刻的寧靜,劉賀倒是可以先分神將其餘事情,先處理一番。
“龔卿,從昌邑新來的三百昌邑郎已經進宮了嗎?”劉賀問道。
“已經全部進宮了,暫時編為三屯。”
……
在漢軍當中,自然是有固定的編製的。
五人為伍,設伍長,品秩為佐史。
十人為什,設什長,品秩為鬥食。
五十人為隊,設隊率,品秩比百石。
百人為屯,設屯長,品秩比二百石。
五百人為曲,設君侯,品秩為比六百石。
二千五百人為部,設校尉,品秩為比二千石。
再往上就是朝堂上的大將軍、車騎大將軍、衛將軍、前後左右將軍及各類雜號將軍。
這些將軍並不像朝堂百官一樣有一一對應的品秩,領取的錢糧俸祿往往是由其另外擔任的官職決定的。
就拿張安世來說,他所任官職分彆是右將軍和光祿勳,所以品秩是以光祿勳的真兩千石為準。
如今,南軍還是北軍當中,最基本的軍事單位都是——校尉。
不管是南軍的中郎將,還是北軍的校尉,所轄的兵力都在兩千到三千人之間。他們的品秩都是比二千石,和郡國中尉、都尉的品秩相當。
也就是說,按照正常的情況來看,昌邑郎的員額應該也在兩千到三千人之間。
現在的三百人,距離這個員額還有許多的差距。
“要讓他們加緊操練,朕希望他們能早日挑起大梁。”
“按照陛下的要求,這些人都是昌邑國的老實本分的農家子弟,個個都能吃苦耐勞,陛下放心。”龔遂整治他們定是得心應手。
“這些新來的昌邑郎,可都願意轉成募兵?”劉賀問道。
“征召的時候就曾問清楚了,他們都願意長久地留在長安。”
萬事都沒有絕對的好壞,就拿這募兵來說——在權臣的手上就是壞的,在天子的手上就是好的。
“朕賞賜給他們的地,都分配妥當了嗎?”
“在他們出發之前,就已經劃給各家各戶了,每戶都是百畝的上田。”
按照大漢律令,隻有要立下軍功才能獲得國家分配的土地,但是天子額外的賞賜自然不在這當中。
劉賀現在還不能給所有的大漢兵卒都賞賜土地,但是至少要先把這些“天子的私兵”給喂飽了。
更何況,這也能起到一個千金買骨的作用。
等征討匈奴的十幾萬大軍歸來之後,劉賀是一定要組建一支新軍的。
這不僅是為了進一步提高漢軍的戰鬥力,更為了徹底肅清霍黨在軍中那盤根錯節的勢力。
到那個時候,這三百昌邑郎,會成為這支新軍的重要組成部分,所以更要在他們身上下足血本。
“那此事就有勞龔卿了。”劉賀平淡地說道。
“職責所在,陛下言重了。”龔遂連忙說道。
問完了“刀把子”的事情,就得問“錢袋子”的事情了。
“丙卿,今年少府大約能有多少的進項?”劉賀向丙吉問道。
“今年我大漢倒也算是風調雨順,既無天災,也無人禍,微臣這個月帶著寺中的屬官算了算,少府約有八億錢的進項。”
少府所能收到的錢糧,大約是大司農的三分之一,如此看來,大司農今年起碼可以收到二十多億錢的租賦。
不管是少府還是大司農,所收的租賦一定是夠明年的開銷了,而且定能剩下不少。
新農具是在這個秋天才開始在三輔地區全麵推廣的,暫時還看出太大的成效,起碼得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才能看到此舉給天下帶來的好處。
許多事情,急不來;急了,也沒有用。
“租賦當中,錢糧布帛會各占幾成?”劉賀問到。
“各種織品占一成,錢占三成,各種糧食占六成。”
大漢的租賦當中,地租以繳糧為主,口錢算賦則以交錢為主,絲綢一類價值高的物品也可以折算為錢。
這數額巨大的租賦,一部分會留在郡國中,以供各府衙的日常開支;剩餘的大部分則要運到以三輔地區,供給朝堂和宮內的開支。
這租賦當中,雖然錢的占比不高,但是劉賀總體還算滿意。
有了這筆錢,來年要辦的一些事情會順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