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可願與我霍禹殺入長安,推立新君,封王封爵?(求訂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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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廣明聽到霍禹的這兩句話,恨不得自己從來就沒有長過耳朵。

因為這句話哪怕隻是聽一聽,也夠得上夷三族的罪過了。

田廣明是霍光拔擢上來的武將,更是霍黨的核心,但他還是沒有做好成為亂臣賊子的準備。

收到霍顯寄出的那封信時,田廣明拿出了一個霍黨對大將軍的忠臣和感激。

他雖然沒有決定要不要立刻率軍返回長安為大將軍助陣,但是至少決定先讓大軍開拔南返。

可是讓田廣明感到意外的是,霍禹的信接踵而至,裡麵光明正大地提出了田廣明一同參與“清君側,誅蔡義”的大計。

田廣明以“情況未明,不宜擅動”為由,懇求霍禹再深思熟慮一番。

沒成想霍禹不為所動,連續幾次來信催促,讓田廣明所部加快南返歸塞的腳步。

前幾日,田廣明率領四萬大軍剛剛抵達如今駐紮的地方,霍禹就再次來信,“強邀”他來營中共商大事。

田廣明並不情願,可是自己早已經上了霍家的船,隻能來赴約。

此刻,霍禹當麵問田廣明這個問題,讓後者沒有任何的回避和遲疑的餘地了。

田廣明之前沒有做好準備,現在同樣還是沒有做好準備。

他支支吾吾一番,始終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

霍禹那刻薄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以前,田廣明這些人為了謀得高官厚祿,在父親和母親麵前不知道有多諂媚。

如今真正到了用人之際,他們一個個卻推三阻四,絲毫沒有忠心可言。

“怎麼,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田將軍還沒有拿定主意嗎?”霍禹端著架子向田廣明質問道。

說話的時候,霍禹不由自主地就模仿起霍光那副威嚴的模樣。

但因為缺少執政朝堂中樞二十餘年的閱曆,霍禹看起來卻更像是沐猴衣冠,顯得不倫不類。

“小將軍,此事乾係重大,長安城如今的情況到底如何,我等一概不知,恐怕不能輕舉妄動!”田廣順囁嚅道。

“嗯?田將軍不會沒有收到從長安城送來的那封信吧……”

“那是我母親親筆所寫,田將軍難道以為是本將的母親在欺騙本將嗎?”霍禹不悅地說道。

“不不不,本將萬萬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在那之後,長安城就再也沒有過來信了……”

“而我也問過了來軍中送糧的邊郡屬官,長安城的局麵情況已經平息了下來……”

“說不定大將軍已經穩定住了局勢也未可知?”

田廣明小心地遣詞造句,生怕自己說錯了哪句話,會得罪霍禹。

這倒不是田廣明的托詞,不隻是他,霍禹等人也打探到了許多新的消息,長安城十月二十五日前的局勢他們掌握得非常清楚。

這些消息有好也有壞。

大將軍的病已經沒有大礙了,並且很快就會回到朝堂上繼續擔任領尚書事、大司馬大將軍。

天子親自到大將軍府為霍顯祝壽,並且賜給霍家可以免罪的丹書鐵券。

霍成君要提前到未央宮當皇後了,這皇後的稱呼以後會更加名正言順。

……

這一個個都是好消息。

隻不過,這些好消息中也摻雜著一些壞消息。

天子在短短幾日的時間裡,將長安城攪動得滿城風雲。

一口氣就收拾掉了任宮、樂成和田延年,並借機還掌握了許多的朝權。

而最大的壞消息莫過於大將軍在朝堂上請天子親政。

兩邊相比,這好消息都是錦上添花,壞消息則是雪上加霜。

霍禹和範明友他們不是傻子,都知道這長安城的局麵看似天子和大將軍打了一個平局,實際上大將軍輸了。

因為天子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大,而大將軍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小。

“既然田將軍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那應該也知道縣官親政的事情了吧?”霍禹問道。

“這、這自然是聽說了的。”田廣明吞吞吐吐地答道。

“那田將軍覺得縣官真的會放過我們嗎?”霍禹仍然是一臉的陰晴不定。

“我等此次出征並未犯什麼錯,而大將軍又已經官複原職,縣官沒有理由,想必不會對我們不利的。”

從田廣明的這幾句話裡就能聽得出來,他仍然想要當“漢臣”。

這“大逆不道”的話終於惹怒了霍禹,他抓起案上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田廣明!”霍禹直呼其名,讓田廣明頓時愣住了。

“十年前,當你上門來,求著要當我霍家的爪牙時,就注定要做清君側這件事情了!”

“現在卻假模假樣地要做縣官的忠犬,不覺得太遲了一些嗎?”

“沒有把柄?”霍禹冷笑道。

“恰恰相反,這把柄到處都是,我等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一旦走漏風聲,都是族滅的大事!”

“田廣明,你今時今日就要想清楚,到底是要做我霍家的忠犬,還是要做縣官的忠犬!”

霍禹這時不隻是直呼田廣明的名字,更在話裡話外毫不留情地罵他是一條“狗”。

何止是欺人太甚,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可田廣明愣是不敢有絲毫的慍色,反而憋得滿臉通紅,仿佛真的是自己犯了大錯。

而與尷尬和羞愧比起來,田廣明還有一些害怕。

今日如果他再拒絕霍禹的要求,會不會不能活著走出這個大帳?

霍禹太跋扈了,完全不給他這個領兵大將留任何一點顏麵,他現在就算想要點頭同意,也拉不下這個顏麵來。

於是乎,這大帳中的氛圍變得有些緊張和尷尬了,那油燈劈叭作響的聲音,就如同眾人此刻的心情一樣躁動。

過了非常漫長的一小段時間之後,範明友有些做作地咳了幾聲,就出來開始唱紅臉了。

“小將軍莫生氣,田將軍也莫著急,這清君側的事情雖然很緊急,但也不急在這幾個時辰。”

範明友鎮定自若地看了看其他人,確定沒有人要站出來接話之後,才對著田廣明往下說去。

“田將軍,雖然長安城的局勢已經平穩了下來,但是你也知道這局麵終究是不可能長久的。”

“皇後確實已經入宮,但是怎麼樣也要在一年之後才能誕下龍嗣,看縣官對霍家是越來越忌憚了。”

“如今縣官又已經親政了,我此刻還能手握重兵,但是隻要一回長安城,這大軍儘散,手中就沒有任何與縣官討價還價的籌碼了。”

“到時候,縱使有大將軍庇護和說情,縣官要我們圓我們就圓,要我們橢我們就橢。”

“不如趁現在還有一支大軍在手,在靠近長安城的時候,舉起清君側的義旗。”

“進可以推大將軍和小將軍為新君,退可以為大將軍的助力,這才是正道啊。”

“假如乖乖地入城,然後聽話地交出虎符,我等可還有任何一點反抗的力量?”

“田將軍擔心自己的家眷乃是孝和慈,但如果因此而畏手畏腳,淪為板上的魚肉,家眷不也是難以幸免嗎?”

“我等如果有這幾萬大軍在手,縣官反而會忌憚幾分,加上大將軍在長安城周旋,家眷親戚反而安全許多。”

“小將軍剛才也是想為我等謀一條生路和一個前程,所以才會如此急切,田將軍倒是不能有任何的糊塗。”

範明友不愧是宿將,他吊起那雙三角眼來,細細地說著,分析得頭頭是道,讓田廣明不禁又相信了幾分。

“剛才確實是我操之過急,有一些失禮了,田將軍見諒。”霍禹板著臉生硬地說道。

田廣明是個聰明人,他連忙就坡下驢,再次稱謝。

權衡再三,田廣明的心裡終於是橫了下來,做下了決定。

他將那案上的酒一飲而儘,就打算要站起來說話。

然而田廣明話未出口,這大帳的簾子就被掀開了。

在外把守的霍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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