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長安又起巫蠱之亂,何人想要咒殺天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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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克扶著劉賀走到了溫室殿門口,然後就推開了沉重的殿門。

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讓失了血的劉賀有一些眩暈,險些栽倒下去。

但最後,他還是站穩了。

跪在院中的朝臣連忙再次下拜,恭問天子安危,其間竟然夾雜著不少的哽咽抽泣之聲。

這些老少朝臣,也被嚇得不輕吧。

一人獨治的社會,天下的安危盛衰寄托在一人的身上,小小一鬥的火藥,就可以引來天下震動。

“朕很好,諸公不必如此擔憂,有礙觀瞻了!”劉賀冷冷說道。

“我等有負聖恩,讓陛下身犯險境,請陛下降罪於我等!”

張安世頓首請罪道,他的額頭也有一道傷痕,想來也是被炸傷的。

在他的帶領之下,一眾朝臣跟著向天子請罪領罰。

“有罪,那就戴罪立功,哭哭啼啼,哪裡有朝堂重臣的樣子!”劉賀冷漠地道。

眾人呆了片刻,麵麵廝覷,不敢再多言,陸續站了起來。

“安樂!”劉賀首先就將自己手下的這條忠犬點了出來。

十六年過去了,安樂雖然還是那條忠犬,但已經兩鬢斑白,變成一條老犬了。

“微臣在!”還沒有封侯的安樂連忙站了出來。

“你當了十年的執金吾,對長安城最為了解,由你督促執金吾徹查此事!”劉賀說道。

“微臣領旨!”安樂連忙說道。

“真希望你快些查出真相,給朕一個說法!”

“唯!”安樂再一次果斷答道。

“張安世!”

“老臣在!”

“督促司馬府和光祿勳,去查那日負責值守的兵卒屬官,看看到底是何人將刺客漏進來的!”

“陛下,那日負責外圍戒備的是執金吾的巡城亭卒,請陛下調三輔巡城亭卒與之輪換。”張安世連忙請求道。

三輔的府衙在長安城裡,分彆管轄三分之一個長安城及外城郭,在治理上和尋常的郡縣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但是他們卻無權插手長安城內的治安緝盜之事——這是執金吾的職責。

因此,在長安城裡巡邏守衛的巡城亭卒都隸屬於執金吾。

如今,張安世要求調三輔的巡城亭卒進城取代執金吾的亭卒,也合情合理。

“安樂、簡寇,伱二人是什麼意見?”劉賀問道。

二人對視一眼,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擺明了指責巡城亭卒有問題,他們一旦拒絕,難免有包庇之嫌隙。

“嗯?有何顧慮?”

“陛下,若將巡城亭卒調走,恐怕會影響查案的進度。”安樂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三輔的巡城亭卒,也會遵詔行事,雖說清者自清,但是執金吾的巡城亭卒仍然是要避嫌的。”

張安世強硬地說道,看起來是對執金吾麾下的巡城亭卒頗為不信任。

“按張閣老說的辦,三輔亭卒與執金吾亭卒暫時換防,但此事仍由執金吾簡寇和安樂來查辦。”

“張閣老和光祿勳,負責甄彆與之相關的軍校亭卒。”

“火藥在何處造的,刺客如何漏入百官朝臣隊伍的,都要全部查清楚。”

“一旦發現了真凶或者幕後,立刻交給禦史大夫孔霸和廷尉陳修審理!”

劉賀安排完這些事情,脖子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昨夜下手的時候,似乎切得太深了。

劉賀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站穩了些。

“朕登基以來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歹事,天下承平許久,卻有狼子野心之徒想要破壞大好局麵。”

“不管目的為何,朕絕不姑息,更不容忍,查明真相之後,一定對真凶嚴懲不貸。”

劉賀說完這話,意味深長的目光從所有人的臉上逐一掃過,這警告之意毫無掩飾。

查出來是誰做的,那就是一個死字!

劉賀沒有像往常一樣再說勸勉的話,轉身就回到了溫室殿中。

厚重的門在身後關了起來,將君臣隔絕在兩個世界。

……

天子詔令一下,已經提前封鎖起來的長安城開始大索!

與此事相關的各個衙署和官員立刻投身其中,尋找這刺殺案的蛛絲馬跡。

沒想到的是,僅僅用了兩日的時間,簡寇和安樂就在北城郭找到了刺客。

和所有想成大事的刺客一樣,這個刺客被找到時,已經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屍體被送到了廷尉寺,仵作驗屍之後得出的結論是自殺。

劉賀也親自來到了廷尉寺認屍,一眼就認出來此人就是那一日的刺客。

在大漢這時代,想要從一個死人的身上找到有用的信息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廷尉陳修召集了長安城所有有經驗的仵作來剖屍解密,但是收獲仍然寥寥無幾。

……

劉賀從散發著死亡氣息的仵作室裡走了出來,摘掉口罩後,臉色凝重。

同樣麵色不佳的陳修和黃霸跟在他的身後,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找到的刺客是死人,這在劉賀的預料之中。

“這屍體,有何特征?”

“刺客四十歲上下,膚色黝黑粗糲,牙齒磨損多,想來常年在西域生活,又以肉食為主。”

“手掌虎口有厚繭,兩胯之間皮膚粗糙,微臣認定此人曾經久在行伍打熬。”

“另外,此人手指上有硝石燎燒過的痕跡,那火藥要麼是他親手做的,要麼他曾參與其中。”

陳修說到此處,就有些緊張和局促地停了下來。

“除此之外呢?”

“陛下恕罪,從屍體上就並無更多所得了。”陳修請罪道。

行伍之人,久在西域,還能到長安……意味著他的身後還與很多人有牽連。

“聽說他的身上還有一封信,在何處?”劉賀想起來前陳修的爰書上提到的這個細節。

“陛下請過目。”禦史大夫黃霸連忙將那封信取了出來,呈交到天子手中。

信封很普通,並沒有太多特殊之處,展開之後,裡麵的字也非常普通。

但是,這內容可就不普通了。

這是一封絕筆信!

這封不長的信將劉賀等人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

似乎就是特意留給劉賀和查案之人的。

寫信之人名為範直,是範明友一個遠房侄子,靠範明友的關係投軍來到長安城,並在羽林郎中擔任屯長。

因為精明乾練,範直很快就被吸收進了佐君盟,成為霍禹的爪牙。

在劉賀處置霍黨的最初階段,範直嗅到殺機,尋了一個由頭,靠著範霍兩家的權勢改換了身份,遠遁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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