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狗賊劉病已,不想著搶皇位,竟然陣前倒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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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世本來已經萬念俱灰了,現在於混亂之中聽到這號角聲,突然喜上心頭。

一定是張彭祖和劉病已率領援軍來了!

“結陣!迎敵!援軍到了!”張安世再次大喊道。

“結陣!迎敵!援軍到了!”身邊的楊惲和世家子弟們也醒悟過來,連忙狂喜大喊起來。

此時,聚集在張安世周圍的家奴還有二三千人,正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躥。

就這一刻鐘裡,連遭了幾次打擊,想不亂都難。

不過,在張安世等人拚命的呼喊下,絕境中的家奴們總算穩住了陣腳,將合流的巡城亭卒擋住了。

雙方在華陽大街和北闕廣場交界處僵持了下來。

華陽大街很寬敞,足足有十丈寬,但對於一萬人來說,還是太窄了一些。

雙方的兵力無法展開,隻能排成最密集的陣型,拚命用長兵器相互戳著。

戰況看似不如剛才那般劇烈,血腥味卻絲毫未減,慘叫聲更是不絕於耳。

在這退無可退的空間裡,紀律性更強的巡城亭卒擁有更大的優勢。

他們很快就排成了整齊的隊伍,平舉長戟,喊著號令,步步為營。

那如林的長戟每一次前戳,都會殺死幾十個家奴。

就這樣,雖然雙方形成了僵持,但優勢不斷地向巡城亭卒這邊傾斜。

被家奴們包圍的張安世不停回頭張望,期盼身後的騎兵快點到達戰場,再自己來一個絕地反擊。

在不絕於耳的慘叫聲中,張安世等了半刻鐘,而這半刻鐘如幾個時辰那麼長……

終於,他的視線越過無數張慌亂的臉,看到了西域都護的旗幟了!

衝在最前麵的當然就是劉病已,他的身後是三千精銳騎兵——氣壯山河,有倒轉乾坤的力量!

滿臉煙塵的張安世終於笑了,他自以為援軍到了!

激動之中,他舉起了右手,不停地揮舞,想要引起劉病已的注意。

可是……

張安世的笑容逐漸凝固,並且像出爐的鐵錠一樣快速地冷卻下來。

他發現,那些騎兵的速度並未放慢,而是越來越快,更殺氣騰騰。

最重要的是,他們已將手中的馬朔放平了下來,做出了衝鋒姿態。

等等,自己的兒子張彭祖為何不在陣中!?

完了!劉病已反了!

不是反了天子,而是反了世家大族!

張安世的腦袋“轟”地就炸開了,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不能穩坐。

“列陣!列陣!”

這一次,任憑張安世喊得多大聲,都沒有人再聽他的命令了。

又或者說,就算有人聽到他的命令,也沒有辦法做出反應了。

數千騎兵排著緊湊的隊形,眨眼之間就從家奴們的後方衝殺進去。

眨眼之間,成百上千的家奴就此殞命。

他們要麼被疾馳而來的騎兵衝倒,踩成肉泥;要麼就被馬朔捅穿,死不瞑目。

家奴們本就岌岌可危的陣型徹底亂了,所有人哭喊著自尋活路,逃入四邊的岔道中。

楊惲倒是眼疾手快,與十幾個世家子弟護著張安世從亂軍殺出,找到機會向明光宮和長樂宮的方向撤去。

那裡還有他們之前派出去的一千人,聚集起來,也許還能衝出長安城去。

至於之後再去哪裡,就由天定了。

華陽大街上的殺聲先是越來越高,接著又越來越低。

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倒在血泊中的不隻有家奴,更有數以百計世家子弟。

……

未央宮北闕的丹墀之上,十分安靜,兩隊昌邑郎護衛著劉賀站在這裡。

從辰時開始,他就一直站在這裡,靜靜地看著長安這場大戲緩緩開幕。

此時,烽煙四處燃起,殺聲忽遠忽近,敵我雙方相互搏殺……

劉賀站在這高處,將大半個長安城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北闕廣場上的變動,更是儘收眼底。

從北闕廣場上敗退下去的家奴叛軍,如同太陽下的冰山一樣,徹底融化了。

用不了多久,他們還會儘數蒸發成水汽,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有那一小隊人馬逃向了長安東,似乎那裡還有一條生路。

但是,怎麼可能有他們的生路呢?所有城門早已被牢牢鎖住了。

身後的追兵緊隨其後,更不會給他們一丁點兒逃脫的機會。

長安城的亂局,用不了就能平定的。

繡衣都尉戴宗跑到了丹墀之上,拜倒在劉賀身後。

“陛下……”

“講。”

“西域都護劉病已率兵入城了,他們在城外五十裡處追上了張彭祖所部,所部已投降,張彭祖授首!”

“還有呢?”劉賀頭也不回地問道,聲音中聽不出是喜還是悲。

“大司馬韋玄成已掌控三輔巡城亭卒,丙顯、張延壽、張千秋和韋賢等人皆已授首。”

“執金吾簡寇呢?”

“執金吾簡寇重新接管了執金吾巡城亭卒,已提前派兵封鎖長安城各城門。”

“可有柘兒的消息?”

“皇長子柘巳時入城,被埋伏在北城門的韋壯、韋霸等人發現,險些……”戴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險些遭遇不測,有賴許廣漢拚死庇護,殺退了逆賊,得以逃脫。”

“現在,皇子柘已經撤回明光宮,與安樂一同指揮兵衛守護皇後。”

“隻是……”戴宗說到此處,停了下來。

“不必有隱瞞,說下去。”劉賀問道。

“隻是許使君未能幸免,死於亂軍之中……”戴宗答道。

許廣漢死了,他是昌邑哀王劉髆的郎官,是天子劉賀的臣子,如今為了救劉柘死了,是一個忠臣。

劉賀心情沉重,想起十幾年前自己擅自出宮,在許廣漢家中度過的那一夜——是最輕鬆愜意的一夜。

他沒有想到許廣漢這個有些懼內的刑餘之人,竟可在危急中爆發出這樣的戰力。

又或者,許廣漢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向天子剖白闔家的忠心吧。

劉賀對劉病已最後的那點疑心消失了。

當劉賀看著北闕廣場上劉病已所部的旗幟有些愣神時,身後的戴宗忽然高喊了起來。

“陛、陛下!火!著火了!長樂宮著火了!”

劉賀驚醒了過來,轉頭看向東邊的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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