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界的獸潮前線——隱月森林之前。
帶著毒刺的荊棘密密麻麻地遍布整個森林外圍,這些由木靈根修士催生出來的荊棘,帶著可怕的劇毒,小小一滴,就能奪去一位築基期修士的性命。
而荊棘之下,則是大大小小的地洞,以及隱藏在荊棘尖刺中的金刺!
荊棘叢的外圍,還有一重重火牆、一重重冰牆和一重重土牆。
這樣的重重防禦布置出來,也該算是萬無一失了。但即便已經做了這麼多準備,前線營地中的修士們,臉上依舊是散不去的愁苦。
不為彆的,隻因這樣的布置,已經被那些妖獸衝破三次了!
若非劍霜崖那位剛剛進入出竅期的大師兄舉劍將其逼退,恐怕等到如今,這群妖獸早已經將劍霜崖給踏平了!
劍霜崖的弟子最在意的不是他們的宗門,他們知道隻要弟子沒事,哪怕劍霜崖被毀,他們也能將宗門重新建起來。
隻是劍霜崖山腳下的那幾座繁華城鎮,恐怕逃不過這一劫。
就算城中的修士能自保,那些凡人卻隻能淪為妖獸的口糧了。
所以守在此地的修士們一步也不敢退,生怕自己退了,換來的就是無數無辜者的亡魂!
距離那些防禦陷阱一百裡之外,是修士們臨時建起的營地。
他們忙亂的腳步聲之外,便是受傷修士痛苦的喊叫聲。
幾名醫修連額角的汗都來不及擦,便在幾位傷患之間來回奔波。他們腰間的儲物袋裡,是醫修宗門如今煉製出來的所有靈藥。
忽地,病床上的一名男修吐出了剛剛才被塞進嘴裡的丹藥,下一秒便在女醫修崩潰的聲音裡閉上了眼睛。
這已經不是女醫修第一次經曆這種事了,但看見上一秒還在同自己念叨“能不能把靈藥煉製得好吃一些,這個味道好苦”的人,下一秒便再沒了聲息,她還是忍不住痛哭出聲。
不單是她,周圍的幾名男醫修也暗暗紅了眼。他們不敢讓人瞧見,隻能默默低下頭,掩藏自己悲傷的神情。
這一幕沒有逃過橫問的眼睛,他假裝沒有瞧見醫修們眼角的晶瑩,隻是在拿到了靈丹之後,迅速地退出了營帳。
離開醫修的營帳後,橫問連忙趕回了自家師兄的小帳篷,硬塞著讓他的師兄吞下了這來之不易的藥。
麵前的男子身形高大,但蒼白的唇色卻暴露了他虛弱的事實。他腰間掛著一柄靈氣充盈的劍,劍鞘上的道道痕跡,不知曾經曆過多少次惡戰。
“師兄,你總是這麼不好好吃藥,這樣身體怎麼熬得住?萬一你出了事,我該怎麼跟師父交代?”若是可以,橫問簡直恨不得日日將麵前這人綁在自己褲腰帶上,但他也隻能想想,畢竟以這人的修為,他必然是打不過的。
男子,也就是傅霜降忍著喉嚨裡的癢意,對著師弟露出個笑臉來:“你也不用這麼緊張,你師兄我又不是紙糊的,哪裡那麼脆弱了?”
這話若是放到從前,橫問或許還會信,但前幾日他眼睜睜看著對方使出那個令人驚豔的劍招後,便猛地吐了一口血。
此後他就再也不信對方鬼話了。
傅霜降對著師弟輕笑了一聲,掩飾住了自己眼中的難過。他們倆人都是劍霜崖的弟子,兩人的師父更是劍霜崖的長老。
半月前,兩人的師父為了找出此次獸潮爆發的原因,與其他幾大宗門的長老一同入了隱月森林,可半個月過去了,沒有半點兒消息傳回來。
獸潮在短暫的低迷之後,來勢卻比先前更加凶猛了。
傅霜降雖然不清楚隱月森林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自己的師父定然凶多吉少。
幾宗的長輩都不在,如今他隻能一力扛起抵禦獸潮的重擔。隻是……傅霜降看著自己手心裡不知何時凝出的冰霜,悄悄地將其藏在了袖子裡。
他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對了傅霜降轉移了話題,“那些仙靈界的道友如今怎麼樣了,玄武界眼看形勢越來越嚴峻,這重建之時恐怕不成了,還是讓他們早些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