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雪沒在裡麵洗多久,畢竟他全身都是傷,即便水裡有可以滋養他身體的靈藥,但泡久了反倒對傷口不好。
桑瓔之前就給他準備了乾淨舒服的衣裳,這還是她原本買給成年江灼雪的,隻是後來因為種種意外,才沒有送出去。
好在法衣都是可以自動調節大小的,即便少年江灼雪與長大後的自己身型差距很大,也依舊能穿上這身衣裳。
感受著身上衣料的光滑舒適,身上的古怪味道也一掃而光。少年非但沒有覺得高興,反而更加忌憚起了那個收容自己的女修。
他雖然瞎了,但卻不傻。這身法衣根本不是藏冥界該有的工藝,更不是普通修士買得起的便宜貨。
但是對方竟然肯拿給自己穿,要麼就是她刻意討好自己,要麼就是這種東西對她而言並不算什麼,她手中多的是這種好東西。
這兩種結果無論哪一個,在他看來都不算什麼好事。
經曆了藏冥界這一遭,他太清楚人性之惡了,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地對自己好。
回想起桑瓔初見自己時,那句十分熟稔的“江灼雪”,看來她要找的那個人與他模樣相似不說,連年歲也有些相當呢。
重新披上了那件黑袍子,將自己全部遮掩起來後,少年才覺得安全了些。
既然她覺得自己是江灼雪,而真正的江灼雪又遲遲不見人影,或許他真的可以先取而代之,利用對方逃出這個惡心的藏冥界呢?
如今他勢單力薄,若是不靠著那女修,定然是逃不出去的。反正她也有意要照顧自己不是嗎,大不了他離開前饒對方一命,不滅她的口就是了。
少年慢慢思索著,他經受了這麼多苦難,是絕不肯就這樣默默無聞地死去的!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桑瓔和小藤蔓不約而同扭頭看了過去。
一番清洗後,江灼雪果然比先前好了不少,臉上還帶著被熏熱的紅暈。
隻是當桑瓔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黑袍上時,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這身黑袍子也不乾淨,我這裡有乾淨的,若是不介意,可以穿這個
也是她早年間外出曆練時出入過不少需要隱藏身份的地方,所以儲物袋裡還留了幾件黑袍。
而對麵的少年想明白了之後,自然也不會拒絕對方送上來的東西。有更舒服的衣裳,為何還要去受罪呢?
他抬手接過了黑袍,又回了先前的屋子將其換下。
新的袍子果然比之前那個舒服,遮蔽性也更好了,少年感到十分滿意。
房門再次被推開,這一回江灼雪剛踏出房門就被一團綠色襲上了臉。
他都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便將那團扭動著的小東西捏在了手裡。
“你輕一些,小藤蔓還有些脆弱桑瓔出聲提醒道。
被她這麼一說,少年才意識到,自己神識裡這個黑漆漆的細長條,竟然是一條藤蔓。
他對這個東西並不感興趣,當即就鬆開了手,放那藤蔓逃出了自己的魔爪。
藤蔓是青蘿的分身,也繼承了原體的記憶。隻是它的腦袋不如青蘿那麼聰明,還有些迷糊。
它看不出江灼雪的問題,隻是奇怪為何一直頗為喜愛自己的主人,竟突然對它下了這麼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