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瓔因為船的事兒耽誤了一會兒,等她回到聽潮宗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按理說以桑瓔的修為和小心謹慎的動作,應該不會被人發現才對,但她不知道早在那尾巴將她跟丟之後,便有人得到消息,在客院這兒等著她回來了。
於是桑瓔不過才靠近了客院,正要翻牆入內呢,忽地便從暗處鑽出了一個人:“桑道友,你這麼晚了是去做什麼了呀?”
桑瓔暗歎自己又忘了客院裡的陣法會削弱她的感知,轉過身來一瞧,才發現對方正是當初帶著他們來到聽潮宗的弟子陳江。
“夜裡無事,我聽聞雲桑界的無儘之海十分有趣,所以出去逛了逛,聽了聽海浪聲。沒想到傳聞果然屬實,聽了會兒海浪聲,我的心神也得到了安撫,所以準備回來休息了桑瓔衝著陳江笑了笑。
陳江聞言點頭:“原是如此,不過桑道友,雲桑界的夜間不是太安穩,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晚上你還是少出去為為妙。萬一遇上了危險,我們也來不及找到你啊。就像之前來我們宗門鬨事的那個女修一樣,她的妹妹到現在都沒下落呢
桑瓔一時竟然聽不出這是對方的警告還是提醒,若是警告,那他這不是主動承認了聽潮宗與那女修妹妹的失蹤有關了嗎?
猜不出對方的心思,桑瓔索性不猜了:“多謝提醒,我知道了。往後我會注意的。這麼晚了,我打算回去休息,道友你還要繼續往這兒‘散步’嗎?”
那“散步”兩個字被她咬得很重。
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陳江還是笑眯眯的:“道友放心,我很快就散步回去了,不會打擾這裡的其他人的。哦對了,既然我都看到了,道友還是走正門進去吧,不用翻牆了
桑瓔衝他點點頭:“知道了
進門之後,桑瓔合上了院門,確定自己身處陣法的保護下,才重重地鬆了口氣。
因為天色晚了,其他人肯定都在修煉,所以桑瓔並沒有打擾。
等到第二日所有人都起來之後,她才將自己昨夜的經曆同眾人都說了一遍。
“我不知道這個陳江到底想做些什麼,但他的表現告訴我,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聽潮宗的監視之下,而青蓮妹妹的失蹤,顯然與聽潮宗脫不了乾係桑瓔做出了判斷。
蘭馥生聞言也跟著道:“不錯,昨日我也悄悄出去用傳訊符聯係了青蓮,好在她還記得我。在我問起聽潮宗和她妹妹的事後,她也照實跟我說了
“原來,她們姐妹倆也是被聽潮宗弟子十分熱情邀請來的,不過邀請她們的是個女弟子。對方將她們帶到了客院裡,期間山珍海味、綾羅法衣、奇珍異寶……跟不要靈石一樣往她們院子裡塞。兩個女修深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飯,擔心這一切的背後會是她們無法償還的東西。所以便提出了要離開
蘭馥生呼出一口氣:“聽潮宗知曉兩人要離開的打算後,一開始隻挽留了幾次,在見到她們態度十分堅決之後,也隻能答應了。但姐妹倆離開後沒多久,兩人在荒野中露宿了一夜後,妹妹就憑空消失了一般。青蓮本還以為是荒野中的什麼邪修或者妖獸帶走了妹妹,但她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紅蓮的蹤跡,直到她感受到了妹妹的呼救,從紅蓮傳回的記憶裡看到了聽潮宗的牌匾
白克謹十分理智:“但僅僅隻是一個畫麵,並不能說明什麼。有可能這個畫麵,是她們一開始來到聽潮宗時見到的
“我也是這麼跟她說的蘭馥生繼續道,“但青蓮很快回答我,在她半信半疑往聽潮宗靠近的路上,她和妹妹的感應就越來越強烈了。一直到她來到了聽潮宗山門前,她和紅蓮達到了巔峰。她聽見紅蓮在說‘彆來找我,彆來聽潮宗,趕快離開雲桑界,永遠彆回來。’這是紅蓮對她的警告
原本對此還有些疑慮的眾人,在這一刻統統沉默了。
倘若此事是真的,那麼能讓紅蓮一個元嬰修士發出這樣畏懼的聲音,他們實在不敢想象,聽潮宗到底對紅蓮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