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是蘇道陽吧,在這個國家,有人敢殺了蘇道陽的兒子,但絕對沒有人敢將釘子釘入蘇道陽兒子的指甲,除了蘇道陽本人,
可能他是親自動手,也有可能是讓別人代勞,
兩者之間,沒有任何區別!
可蘇道陽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為什麽要對自己才三歲的親生兒子做出這麽恐怖的事情?
難道,不是親生的?
不,就算不是親生兒子也下不了這樣重的手吧!
北冥月無法想象蘇落衡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反正現在的她隻是不過是看了下這種傷口,
一閉眼就能看到釘在血肉中那血淋淋的鐵釘和在傷口深處蠕動的乳白色蟲子。
所以,她想不出,這種痛會有多令人難以承受。
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蘇落衡會對他的父親那樣的恐懼?
隻怕要是她,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做出這種事情早就承受不住痛苦和深深地恐懼自殺了。
蘇落衡看著小姐姐宛如在看怪物一樣的驚恐眼神,自嘲的笑了笑,眼底裏藏著的是深深的悲涼。
“又是這樣,每一個人都是這樣”?
“我要怎麽做呢”?
“我到底要怎麽做呢”?!
“我到底應該怎麽做你們才能滿意啊”?!!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要怎麽做媽媽才會回來”!!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釘滿了釘子的手,無力地垂在半空,滴下的鮮血將碧綠的草坪染上點點紅妝。
空洞的眼眸裏蓄滿了淚,無力的淚,
淚流下了,滑過了蒼白的臉頰,滴在了被鮮血染紅的綠草上,卻是怎麽也洗不淨沾染在上麵的罪,
北冥月漸漸從驚悚中回神,聽到蘇落衡的話,垂下了腦袋,俏麗的臉上滿愧疚,
她知道,她揭開了,揭開了這個男孩絕不願回想起的傷痕。
比這釘滿了鐵釘的雙手還要疼痛萬倍的傷痕,
“對不起”。
北冥月從樹底下站了起來,淩亂的長發遮住了她的眼晴,但從發絲間透出的寒光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怖,
北冥月從未恨過一個人,就是那個人把自己的父親踩在腳下,登上總統之位,讓自己的父親現今一蹶不振,天天借酒消愁,
她也沒有恨過蘇道陽,頂多就是討厭,非常討厭,討厭到不想接近,甚至不想和他有少於一千米的距離。
不是恨,至少,她還沒有想要蘇道陽死的想法,
但今天,看到蘇落衡那隻釘滿鐵釘,慘不忍睹的手,
以及,他現今,在她麵前流下的淚,從手指間滴下的血。
北冥月誕生了,人生的第一縷殺意,她現在想讓蘇道陽,死!!
大吐特吐過後,北冥月的身子有點虛弱,搖晃著身子地走到蘇落衡的麵前,
捧起那張猶如少女般精致麵龐,他的眼角還有淚,空洞深邃眼睛宛如一圈圈漩渦,一旦對上,便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北冥月也沒想移開,一雙紅唇輕碰,
“你想要被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