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地麵的厚度來講,隻是正常的發聲並不會引起上麵怪物的注意。
即便是大聲吼叫也不見得就能引得它們轉移針對的目標。
隻是他內心的恐懼不得不讓他閉上了嘴。
但唯一他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麽自己如此恐懼卻沒有逃離,而是一直趴在原地一動不動,腦袋一陣混沌,連思考都變得極為緩慢。
他無法確認自己在這裏停留了多久,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僅僅片刻的時間,他以為十天已經過去,那所謂的該死的任務應該結束了。
但又是下一刻,本以為隻是一瞬間,卻半個小時過去了。
黑夜降臨後,他來到此地的三個多小時內都是這般無序地度過。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地麵的鮮血竟然開始滲入通道之內,粘稠的黑血滴到男人的身上、臉上,但他沒有任何感覺。
隻是又一瞬間,他渾身一震,從狹小的地道內抽出手摸向自己的臉部,那種粘稠的感覺讓他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麽東西。
他也沒心思去思考這是什麽東西。
黑血不斷從土壤中滲入來到地道之內,滴在他的身上,一滴接著一滴,也不知究竟持續了多久,男人已經失去了正常的意識。
難言的痛苦產生,渾身抽搐,身軀變得僵硬,全身的發出“嗤嗤”的聲音,像是水接觸到了高溫。
他發出不明意義的哀嚎,聲嘶力竭,卻在不斷與外界的災化人類產生共鳴,聲音開始變得相同。
骨骼逐步扭轉,清脆的聲音在任何人聽來都是無比的瘮人與駭然,又是一瞬間的變化,骨骼的扭曲變回原樣。
整個人都沉寂下來,猛地他一抬頭,看向通道的更深處。
沒有光線的照耀,也沒人知道他的眼睛已經化為了深黑色,猶如這個不見明月高懸的黑夜,口中發出低沉的聲音,掙紮著向前爬去。
這人儼然已經化為了畸形,並向著未知的地方而去。
又過了半個小時,整個小鎮中依然幸存的人類耳邊響起一道如同天籟的聲音。
“五小時黑夜已過,還有4分鍾白天到來!”
有油燈照明的人都是拿出皮紙緊緊地盯著上麵的倒計時,沒有油燈的人則是在心中默數。
長達五小時的黑夜與寂靜,沒有任何能夠排解寂寞的東西,那種揪心的不舒服讓他們難以忘懷。
更是有他們不知道的“災詭侵蝕”正在摧毀他們的意誌,精神點較低的會在抵達10%後陷入短暫的瘋狂。
四分鍾的倒計時,無疑是當下最好緩解各種精神上的破壞的辦法。
連秋清都不得不在地窖之內等待倒數結束。
因為外麵的怪物又開始暴動了。
十分鍾前,原本不斷往小鎮中心匯聚的鳥語者與蟲語者開始退去,時至此刻,約莫百分之八十的怪物都已經退出了小鎮,又回到了那個它們暫居的草地當中。
而那些災化怪物和詭化怪物又重新出現,或是追著鳥語者和蟲語者向著鎮外而去,或是直接占據了一棟房子。
情況突然就變得惡劣起來。
外麵的怪物數量遠超他的想象,一旦出去就會遭受怪物的洪流,被吃的一乾二淨。
連房子內也變得不再安全,災化人類與詭化人類會重新占據房屋,同時混跡在整個小鎮當中。
這小鎮又重新回到了白天時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