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眼裡沒有一絲波瀾，隻是直直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似乎有一個光圈在他眼前不斷地放大，再放大，變成一個巨大的黑洞，將他吞噬。

“夜寒，你醒了？”白落惜一貫柔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君夜寒終於收回視線，看向守在自己病床邊的白落惜，她還坐在輪椅上，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你自己的傷還沒好。”君夜寒淡淡的，但是語氣裡卻有些小小的責備。

“我……我見你那麼久還不回來，擔心你，然後知道你暈倒了，所以……”白落惜臉上閃過幾絲嬌羞，然後又滿懷關切的語氣，“你看你，我都說了你昏迷了那麼久，又吹風又喝酒，一點也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你真當你自己是鐵人啊？”

君夜寒轉過頭，收回自己的視線，“你回去吧。”

“我不。”白落惜執拗地看著他，“我要留下來照顧你，我不看著你，你又要自己折磨自己了。”

“周鴻鑫也會擔心你。”

“你……”似乎是沒想到他會把自己推給周鴻鑫，白落惜眼裡寫滿了委屈，盈盈的淚水似乎馬上就要落下來，“我對你的心思，你是真不知道還是……”

“白落惜。”君夜寒打斷她，“我的妻子隻要路小優，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隻會有她一個，你明白嗎？”

“我知道你愛路小優，但是她已經死了，你……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我哪點做的不好，你跟我說，我一定改……”白落惜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毯子上。

君夜寒似乎是輕輕地歎了口氣，他的心已經死了，雖然他知道白落惜的心思，對於白落惜的腿也暗含愧疚，但是路小優的位置，是誰都不能取代的。

“周鴻鑫會好好對你的，你也好好珍惜他。”半晌，君夜寒隻是說了這麼一句，彆的承諾，他隻能保證白落惜下半輩子無憂，彆的承諾，他給不了。

“你！”白落惜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難道昨天君夜寒臉上的動容和感動都是假的嗎，他的心裡，至始至終都是路小優那個女人，自己做的這一切，居然沒有讓他動搖半分？

“你走吧。”君夜寒說完，不再看她。白落惜憤憤地咬著唇，倔強地看著君夜寒，但是卻沒有讓君夜寒再看她半眼。

沒辦法，她不甘地看了君夜寒一眼，知道現在無論自己說什麼他也不會聽，隻好走了出去。

病房裡隻剩下君夜寒一個人，他抬手，摸摸自己心臟的部位，空蕩蕩的。是他誤會了路小優，是他害死了路小優，是他傷了她的心，是他親手毀了他們的孩子，毀了他們的未來……

莫名的情緒幾乎要將君夜寒吞噬，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心臟。那個女人，一個人一定很孤單吧，不然，讓他去陪她好了，他一定會好好跟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

正想著，老爺子走了進來。

“你醒了，我聽落惜丫頭說你從醒過來就沒有吃過東西，這怎麼行。”說著，卻發現君夜寒臉上毫無波瀾。

“你這個臭小子，跟你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