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搖晃紅酒杯,周鴻鑫呷了一口,“你這兒還有沒有,一會我帶一瓶走。”
君夜寒轉身,眼眸沉沉看著他。
周鴻鑫歎了口氣,呷了口紅酒,終於肯進入正題了,“得了紅酒我不要了,這麼晚叫我過來有什麼事?”
要知道他們醫生通常都是連軸轉,好容易結束一台大手術,他能回去睡個覺。但車子還在半路,就被君夜寒叫過來了。
“喝酒。”君夜寒口吻淡然道,眉頭緊擰。
周鴻鑫輕笑一聲,“她的病怎麼樣了?”
“好了。”
周鴻鑫點了點頭,他當然清楚路小優的病已經好的不差不多了。不然君夜寒說不準怎麼使喚他,而他需要的是一個提起路小優的契機。
從來冷靜自持的君夜寒,旁人看他不停在商界開拓新的土壤。其實他的欲望很少,心裡在乎的人不過幾個。
能夠讓他情緒波動到借酒消愁就隻有路小優了。
“她……最近在君家過得還好嗎?我認識幾個心理醫生,不然……”
周鴻鑫話語未落,就被君夜寒冰冷的目光逼得將剩下的話統統咽回肚子裡。
他連忙抬手做個封口的動作,君夜寒這才轉過頭。
許久,他削薄的唇終於張了張,“她想走。”
回到那個齊遠的身旁。
“這不是走不了嗎?”周鴻鑫慢悠悠往嘴裡送酒去,身為君夜寒的朋友,他自然了解他。
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雙眸子,周鴻鑫口氣忽然嚴肅下來,“你決定好了就是她了嗎?”
君夜寒回頭掃他一眼,似乎在說他說的都是廢話。
周鴻鑫抬手摸了摸鼻子,心道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即便是這樣,他還是繼續道:“小白她等了你很多年,她為了你……”
再往下他也說不下去了,私下忍不住給自己頒個最佳備胎獎。
“你知道我的答案。”君夜寒頭也沒回,低沉的嗓音裡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帶任何的柔情。
白落惜曾經為了救他,失去了一條腿,這是他唯一愧對她的地方。
但是回報並不會是愛情。
周鴻鑫自嘲的笑了笑,“有些人神經比較大條,所以他們碰到大事的時候很容易緩解過來。但是路小優她生性重情,四年前的一切對於她來說要走出來很難。”
君夜寒轉頭,目光深深地看著他,“她怎麼樣才能走出來?”
“你應該問她願不願意走出來。”周鴻鑫抽出一根煙含在嘴裡,“如果她想要走出來,一切都會很容易。但是她不願意,那你做什麼都會加劇她的抵觸情緒。”
君夜寒眉頭擰起,眼神堅定無比,“她必須走出來。”
周鴻鑫搖搖頭笑了起來,真不知道路小優碰見君夜寒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脫敏治療。”他先拋出一個專業術語,接著道,“她對君家很排斥,那麼你可以讓她一點點重新接受。譬如對於一個皮膚接觸障礙的幻覺,可以先從輕微的觸碰開始,等待他接受後再握手、搭肩。”
君夜寒點了下頭。
“但這裡最重要的一點。”周鴻鑫看了他一眼,“治療過程中必須是她全然相信,不會產生排斥情緒的人陪同。”
君夜寒臉色不禁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