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一棟彆墅大門外,此刻雨聲完全掩蓋了裡麵的動靜。她聽不見任何聲音,也不需要聽見任何聲音。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束強烈的光芒劈開黑暗,落到白落惜臉上。
微微闔上的眼瞼輕輕抖動,然後倏地掙開。白落惜雙手緊捏方向盤朝光線來處看去,隻見刺眼的光束一點點挪來。露出被雨水衝刷著的黑色車身,看不清車裡坐著的人,但白落惜已經按下鳴笛聲了。
來不及抓起後座的傘,她拉開車門立刻衝進雨裡。
瓢潑般的大雨猶如小石子砸在身上,泛起難以忽視的疼痛。但白落惜全然不管,她奮力朝著那輛車衝去,終於在雙扇雕花鐵門關上的瞬間衝了進去。
車子終於在草坪上停下,早已等好的傭人撐著傘一擁而上。
隨後車門慢慢打開,男人剛一下車頭頂便有一把傘展開,半點雨水都沒落到他頭上。他掀起眸子,眸光穿過雨水落到白落惜的身上。
白落惜這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她頭頂也撐開了一把傘。
“先進去吧。”周鴻鑫不等她開口道。
白落惜點點頭,幾乎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往裡走去。走進大廳溫暖便襲麵而來,冷熱交替讓她渾身一哆嗦,咬了咬唇她抬手想要抓住周鴻鑫的手臂,“鴻鑫……”
話語才剛出口,周鴻鑫就退開一步,叫她伸出去的手落在半空。
白落惜手指微微蜷縮,臉上不覺浮現出一絲慍色。
正在此時便聽周鴻鑫道:“你先洗澡換件衣服,免得感冒。”
白落惜點點頭便有傭人帶著她朝樓上走去,不多時駐足在周鴻鑫房間的對麵。傭人打開門垂著頭道:“白小姐,你先洗著,衣服我稍後就送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麵對傭人,白落惜臉上的高傲不再掩飾。
她赤著腳走進房間,眼神掃到房間裡的裝扮,直到走進浴室,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這個房間還是她上次受到驚嚇搬來周家周鴻鑫替她準備的,正處在他房間的對麵,為的便是能更好的保護。而房間的裝潢和配飾,無一不是按著她洗喜好來裝扮的,足以可見周鴻鑫對她的了解。
但僅僅隻是這樣並不能讓她吊起的心落下來,讓她露出笑容的是她離開周家已經有不短的時間了,這個房間依舊安靜整潔。而書桌上的鮮花開的張揚熱烈,顯然是有人日日悉心照顧的結果。
周鴻鑫這些日子屢次對她態度冷淡,明顯隻是在演戲。至於為什麼要演戲,大抵隻是因為他吃醋了。
隻要自己好好安撫一下,一切又會回到從前。
白落惜笑的誌得意滿,但在她房間對麵的周鴻鑫卻是眉頭緊擰。昏黃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拉長又扭曲,尤其是他的肩膀,又平又直,仿佛上麵壓了兩座大山,讓他根本喘不過氣來一般。
一絲從窗戶縫隙溜進來的風吹起桌上紙頁的一角,隱約露出張女子側臉的照片。
周鴻鑫閉了閉眼,一把按住紙張。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呢?
“吱嘎”一聲讓他從思緒中抽離,淡淡的花香味朝著房間裡蔓延。這個味道是誰身上的,他再清楚不過。一把合上桌上的文件,周鴻鑫轉頭看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