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勾唇一笑，心底卻生出幾分擔憂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厲成衍和李姝瞳兩人之間是李姝瞳主動，因而在有些人看來這場婚禮之所以舉辦的如此匆忙正是因為厲成衍要償還之前股東大會上李正明的全力協助。

這不是一場婚禮，而是一次交易。

來不及細想，索菲大酒店門外已經停下了一排豪車。白辰的餘光瞥見厲成衍已經大步朝外走去準備接待賓客，他連忙跟上去。

為首的便是李正明，厲成衍牽了牽嘴角，“李總請。”

“今日就叫爸爸吧。”李正明嘴角的弧度不笑，可見是真的開心。

厲成衍點了點頭改口道：“嶽父。”

“婚禮都安排妥當了？”

路小優到時剛剛聽見李正明問道，她見厲成衍準備同李正明細說婚禮準備情況便轉身折向化妝室。厲天朗不曾結婚，他的父母又早逝。稍微關係親一點的長輩厲小叔同楊俞卉這幾日又一隻稱病，所以路小優必須去化妝室瞧一眼李姝瞳。

剛剛抬腳進去，便有一片粉藍色的花瓣悠悠落下來。正巧飄落在她右臂上，她便抬手拾起來。抬頭看著簇擁在一起的繡球花，她眼眉不由地一暗。

似乎她同君夜寒的婚禮上，也有這種花做配。

搖了搖頭將這些念頭都甩開，路小優走到化妝室門口擠出個笑容才輕輕敲了敲門，裡頭傳來李姝瞳柔柔嗓音，“進來。”

她推門進去就叫裡麵的熱鬨驚到了，隻見李姝瞳穿著奢華至極的婚禮坐在化妝鏡前。化妝師正在仔細檢查她的妝容，務必不出現任何差錯。而她周遭則圍著一圈又一圈身著禮服的女人，有已經上了年紀的貴婦人，也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眉毛這是不是有點不對稱？”貴婦人皺著眉道。

“我瞧著剛好，倒是這個口紅色調太深了，稍微改改。”另一個人笑眯眯回道。

女人對於妝容最執著，瞬間整個化妝室鬨做一團。化妝師一會兒去拿眉筆，一會兒去拿口紅，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路小優見狀笑了笑轉身朝外走去，這裡有的是人關心李姝瞳，似乎不少她一個。仔細想想那時她在化妝室裡有誰來看過？

似乎有些想不起來了。

路小優走到露天的陽台，隨手尋了把白色藤椅坐下。落日的餘暉灑在臉上有種暖烘烘的感覺，隻是她周身太冷了，這點溫暖無異於杯水車薪。她拎起一杯雞尾酒，專注地看著。

杯底是沉澱下來的深藍色，濃鬱地透不進半點光線。再往上顏色便像是叫白紙吸走了，在肉眼分辨不清的時候就淺下去了。直到杯口已經褪成了如同天空一般的顏色，杯口還綴著些鹽，亮晶晶地十分好看。

入口卻很苦澀。

前來參加婚宴的賓客太過吵鬨，讓她總忍不住想起當時。隻是往事都如隔世，一切都蒙了一層紗，她回憶裡也不大仔細。

從股東大會後路小優便打定主意振作起來，她去了一趟父親給她留下來的公司。厲成衍建立公司時廢了一番心思，她過去時運轉就很順利，不需要她似乎也能一直這麼運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