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雪飄搖,門內溫暖如春。
邱皋這人一生沒什麼大誌向,早年被一個老流氓賞識,從下等兵入了朝廷的編,成了另一個小流氓。
在影閣當蛀蟲,從翩翩少年到猥瑣中年,雖說中途出了些偏頗,被人算計,讓那一襲紅衣的馬背女將軍拿下第一滴血。他都沒多說什麼。
不過是一些肉體上的舒爽或爽翻了罷了。
寰宇廣闊,天資聰穎超過他的比比皆是,年齡尚小比他出息的也多如牛毛。
在這裡麵有一個氣人的妖孽,讓他印象尤其深刻。
這人有個名號——酒刀客。
最初,人們對境界的劃分不一,有人尚武、有人化儒,也有人求道。
每一個境界,都是在失去了雙眼的黑暗中摸索前行,感受著暗流湧動,感受無數根如絲般細膩、冰冷刺骨的氣流會穿梭於指尖。天賦不同,跨越的世界自然不同,有人拈輕怕重,數十年不過一個境界,有人笨鳥先飛,數十年跨越兩個境界,而有人,天賦異稟,十年登頂。
除了隱藏塵世的逍遙境大佬,大晉已知的大能裡,有三人曾到達入海境。
一個是玄卦聞名的黃利子,一個是初代晉帝,另一個,則是初代欽天監代理人,也就是太常署主事——陶主。
在他們中,黃利子耗費八十年方才踏入此境界,而後再無蹤影,不知死活。
晉帝搜集天下至寶,而陶主,僅花費五十八年,天賦使然,命運噩然,踏入此境後,陶主突然生機衰敗,不久後撒手人寰。
而這個酒刀客,也是一個奇人。
酒刀客出身北部苦寒之地,憑借一雙做苦力的手打破家徒四壁,孤身南下闖蕩,來到建安,成了個名不見經傳的酒鋪老板。
後來,建安所有人都知道,青竹大道的玲瓏小巷,有一個年輕男子,釀酒手藝極好,其中,他自釀的【醉夢遊】名揚全城,這酒聞之飄飄欲仙,品下仿若來到人間仙境,酒醒後才驚覺仿若大夢一場。
喝過的人都說讓人欲罷不能。
酒鋪的老板也極其驕傲,一時間,酒鋪風頭過盛,甚至,壟斷了整個建安的造酒市場。
年輕男子賺的盆滿缽滿,而其餘酒家苦不堪言。
若有鬨事人找上門,男子露出膀子,秀出大塊的肌肉,人們便不敢再言。
一時間,酒鋪門前排滿酒鬼和美少婦。
有道是,禍福相依,福無雙至。
有一天,酒鋪來了個不速之客。
一個普通老人踏入大門。
“小子,老夫聽聞你有一種酒,讓人醉夢其中,老朽不才,也有一瓶酒,望小友品鑒。”
年輕男子大放厥詞:“老頭,若是你帶的酒能比上我的【醉夢遊】,老子永遠不在建安開鋪子!”
老人搖搖頭,歎息一句:“小友,話莫要說太滿。”
這一日,酒鋪外圍了很多人
所有人都看到,年輕的酒老板喝下那老人所帶的酒後,閉著眼沉默片刻後,涕泗橫流,披頭散發,癲狂大叫:“這才是酒!這才是酒!祖父!我錯了——”
酒鋪永遠關上了門。
也是這一日,神秘的影閣來了個酒刀客。
他癡迷武道,沉默寡言,一邊釀酒,一邊練刀,他要練一種酒,叫春秋酒,他要練一把刀,叫破塵。
窺幽、煉骨、鍛魂、九合、展鋒,展鋒中境。
酒刀客從一個凡人,在最少的十年,一個境界一個境界跨越。
隻差兩個境界,他便可登上人族繁體。
可若是,十年一夢,一夢十年。
酒刀客再也沒能踏出那一步。
又過了幾年,酒刀客終於釀好春秋夢,刀法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