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然點點頭:“她是我之前的一個婢女,知道我一向睡眠不好,而這種香有催眠的功效,所以才送過來一些給我。”
女人笑容苦澀:“你倒是好多人惦記呢,我進了這冷宮足有十幾年的光景,當初皇上特赦,允許人來探視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來看看我……更不要說送這送那了……”
明嫣然愣了一下:“人情涼薄,婆婆還有什麽看不開的呢,婆婆喜歡這香的味道,就拿去一些嗎,我這裏好多呢。”
她一麵說著,一麵就把那香料取出來一些用盒子裝了,遞到她麵前。
女人接在手裏:“這倒真是個好東西,沾著你的光,我也能過兩天人過的日子了。”
明嫣然笑了笑:“瞧您說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難保有一天我要沾您的光呢。”
女人笑得很大聲:“哪怕是不可能的了,我畢竟比不了你,我這輩子,是無論如何都翻不了身了。”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裏帶著深深的無奈和傷感。
明嫣然知道,她是發自心底的對自己的前途命運充滿絕望。
有些同情她,然後又想到名相讓鶯歌轉告自己的那些話。
心裏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她是一個落魄的女人,難不成還會對自己構成什麽威脅嗎?
可是,明相的話絕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對她,還是要加些小心的好。
……
明嫣然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就起來了。
自己簡單的吃了點東西,然後到了那個方氏的屋子外,小心翼翼的敲了一下門,裏麵沒有動靜,她就直接推門而入。
就見那方氏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著,就連梁上懸著的那隻鸚鵡,也一動不動的蜷著身子。
明嫣然走到前,又向香爐裏麵添置了一些香料,然後才轉身離開了,還沒忘了把房門合了個嚴嚴實實。
她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廊下,手裏麵抱著雪兒,一麵吃著糕點,一麵時不時的望一望冷宮大門的方向。
雪兒懶懶的樣子,時不時睜開眼望望她,然後用自己的爪子撓撓她的袖子,她就把手上的糕點塞到它嘴裏一些。
明嫣然望著它把那些糕點艱難下咽,臉色有些陰沉。
想起來在宮裏的時候,它除了肉是什麽都不吃的,可是現在,它也不得不因陋就簡了。
然後,明嫣然又想起來蒹葭,想必她現在在宮裏的日子也一定不好過吧?
那個容嬪表麵上是個溫和的主兒,可是實際上心胸狹隘,她如今得了勢,又怎麽能容得下蒹葭?
明嫣然心裏這樣想著,自然也就臉色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