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不得已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皇上，人暈過去了。”

淩澈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用冷水潑。”

馬上有人取來了一盆冷水，兜頭潑在那個禦醫的身上，他打了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淩澈冷著臉望他：“聰明的話，就趕緊給朕如實招來，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禦醫眼神呆滯，臉上的笑容詭異莫測，聲音也是無法形容的沙啞：“皇上，這件事情真的都是我一人所為，皇上就不要繼續胡亂猜忌了，我願意一命抵一命……”

淩澈一隻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冷冷的笑著：“說的倒是輕巧，你這麽一條賤命能和皇貴妃的相抵麽？不說是吧，那朕就繼續讓你享受享受，來人，上簽子！”

簽子，原是用來烤肉用的輔助器材，不過作為刑具的一種，它的用法很叫人匪夷所思。

就是把削的尖尖的竹簽，釘到犯人的指甲裏，一點一點的深入，所謂是十指連心，那種痛意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得了的，可說是撕心裂肺。

這也可以說是刑具裏麵最殘忍的一種了。

那些個旁觀的人，隻是聽著都已經毛骨悚然。

可是，反觀那個小禦醫，態度倒是淡定很多。

他神色黯然，一雙眸子裏麵寫著絕望和決然。

就見他的嘴唇蠕動一下，然後喉結處動了一下，似乎是把什麽東西吞咽了進去。

淩澈微微一愣之後，馬上意識到什麽，可是，想要叫人去攔阻也來不及了。

小禦醫此刻臉上一抹得意的笑容：“皇上，一命抵一命，很正常的，以我的這一條賤命，換了皇貴妃的一條命，我也算是賺大了。”

他的臉色一點點變青，然後，又開始發黑，沒用了半刻鍾的時間，眼睛裏，鼻子裏還有嘴裏就開始流血。

最後身子抽搐了兩下，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那場麵當真是駭人極了。

淩澈並不覺得意外，一心求死之人，自然都會選用那種至毒的藥物，也是人之常情。

隻可惜，自己一時疏忽，竟然忘了防他這一手了。

而這一條線索斷了，想要繼續查下去，也就一定很有難度。

淩澈冷眼掃量著底下的眾人：“最近幾天裏，都有什麽人和這個禦醫見過麵，知情人待會自己來找程公公，如若不然，讓朕知道你們知而不報，一律賜死。”

……

在淩澈的安排下，明嫣然給移回了宮裏。

層層帷幔阻隔之內，偌大的雕花木床上麵，明嫣然緊緊閉合著雙目，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紅腫著雙眼的蒹葭，靠坐在床邊，目光沒有焦距，望著不知名的某處，發著呆。

她自己都不記得，這麽坐著有多久了。

有小宮女進門來，滿臉憂色的望著她：“蒹葭姐姐，您還是去睡一會兒吧，這麽下去身體怎麽吃得消？”

蒹葭搖了搖頭：“睡不下！”

小宮女又道：“那就好歹吃點東西，不然自己的身子垮了，還怎麽照顧娘娘？”

蒹葭苦笑不已，看眼下明嫣然的情形，她真的還有機會照顧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