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然覺得，那顆人頭給她的感覺有些個似曾熟悉，可是畢竟相隔太遠的距離，根本看不真切。

她轉過頭去，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身邊的雲兒：“也真是奇怪了，沈煜好好的把顆人頭掛在那裏做什麽。”

雲兒搖了搖頭：“奴婢也奇怪呢，不過這一定是在示威的意思，那這個人的身份就一定很不尋常，會是誰呢？”

明嫣然因為她的話，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愈加蒼白，直接停下了步子。

然後她就快步向著營門處而去。

雲兒愣了一下：“姑娘，您這是去做什麽？”

明嫣然已經走出去好遠的一段距離，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

雲兒就隻得快步攆上去：“姑娘乾嘛走的那麽急，快等等我！”

那些個守門的軍士，怎麽也沒想到明嫣然會返回來，直到她已經到了營門處才後知後覺，馬上有人攔在她麵前：“姑娘，將軍的命令……”

明嫣然臉色鐵青：“什麽狗屁的將軍，不過是些個亂臣賊子……那顆人頭是誰的，是不是父親，是誰殺了他……”

軍士們麵麵相覷，然後其中一個開口：“姑娘節哀，那的確是明相……可是，兩方交戰，死個人也是常事，姑娘還是看開些的好。”

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明嫣然就覺的自己的腦子裏麵一片的空白，身子也一下子癱軟在地。

她垂下頭，任由一滴清淚滴落，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是誰殺了他？”

軍士們沒有人敢回答她，四下裏一派死寂。

雲兒跪下去扶她：“人死不能複生，我們還是回去吧。”

明嫣然卻仿佛根本就聽不到她的話一樣，依舊重複著自己之前的話：“我在問你們，是誰殺了他？”

軍士當中年長些的一個歎了口氣：“是明公子！”

明嫣然驀地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什麽，是明意遠，真的是他麽？”

那軍士點了點頭：“就是他沒錯的……姑娘如果沒有別的問題的話，還是請回吧，您這樣萬一傷了身體，我們可是吃罪不起。”

的確，他們不過是些普通的軍士，很多事情和他們都沒有任何關聯。

她犯不著和他們過不去。

明嫣然扶著雲兒的胳膊站起來，然後轉身往回走，兩條腿像是灌了了鉛一樣的沉重，一步步走的艱難。

她的腦子裏，翻來覆去回響著剛剛那個軍士的話，唇邊就浮生出來一抹異樣的笑意。

明意遠，你等著瞧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我會讓你死的很慘，很慘的！

……

淩澈靠在禦書房的龍椅之上，睡的的沉沉的。

這陣子沈煜頻繁對皇城發動進攻，而且攻勢猛烈，他不敢掉以輕心，一直親自督促。

此刻難得有了片刻清閒，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程安捧著一碗熱茶從外麵進來，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本不想打擾到淩澈，打算再輕手輕腳的退出去。

卻不想，淩澈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的眼裏滿滿的血絲：“沈煜那邊可有什麽動靜，外麵的雨停了嗎？”

程安答道：“回皇上的話，雨已經停了，沈煜那裏沒有動靜。”

淩澈點了點頭，再次闔上眼睛：“你去交代陳統領，一定不可以掉以輕心，免得讓他們乘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