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有點聽不懂她的話：“娘娘真會開玩笑，娘娘難道不是長在丞相府麽？”

明嫣然笑了笑，抬手把一瓣寒梅摘下來，送到鼻翼下方，嗅著那淡雅的香氣：“本宮有時候真的很厭倦這裏，想要回去了！”

蒹葭愣了一下，總覺得她的話裏有話，讓她的心裏麵有些慌亂不已：“娘娘說的是什麽話，奴婢怎麽聽不懂呢？娘娘要回哪裏去，娘娘難道要離開宮麽？無論娘娘要去哪裏，都一定要帶上奴婢才行……”

她說著，眼睛就有些澀澀的，差一點落下淚來。

明嫣然一隻手拍在她的肩上：“哭什麽哭，開個玩笑而已，看把你嚇的。”

她一麵說一麵轉身，準備返回到內殿中去。

站了這麽許久，她已經有些乏倦，難以支撐，想要回去休息一下。

可是想不到的是，她的身後不遠處，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淩澈正負手而立。

明嫣然愣了一下，算起來已經有些日子不見淩澈，他看上去和之前判若兩人。

不僅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而且臉色也是異常的憔悴，一雙眸子裏滿滿的都是血絲。

想必在自己病著的這些日子，他也一定是度日如年。

明嫣然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隱隱的痛著。

她怔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反而是淩澈抬步到了她的麵前，把她身上的披風拉拉嚴實，然後重新係上：“今個天氣不大好，你怎麽不好好在屋子裏歇著，還跑出來了？朕前幾日讓人給你送去的紫貂皮裘衣，怎麽也沒穿著，披風這麽薄，萬一涼著了可怎麽好？”

明嫣然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意：“多謝皇上關心，臣妾還沒有那麽嬌弱。”

淩澈微微蹙著眉頭，打量著她沒有多少血色的一張臉孔：“你剛才讀的那句詩，是從哪裏得來的？朕怎麽從來都沒有聽到過？”

明嫣然有些意外他竟然把自己之前的話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遲疑一下才開口：“臣妾也不記得哪裏學來的，小時候就背得滾瓜爛熟，所以一直沒有忘記，剛剛看著那幾枝寒梅甚好，就脫口而出了。”

淩澈點了點頭：“哦，那麽，你又說你是從另外一個地方來的，你已經厭倦了這裏，想要回去了，這話是個什麽意思？”

明嫣然回避開他有些咄咄逼人的視線：“臣妾不過是和蒹葭開了個玩笑，皇上疑心什麽？”

淩澈歎了口氣：“你說話的時候，那種無比認真的神情，讓朕心裏著實……不好受！”

明嫣然垂頭，盯著自己袍服下麵染上的一點水漬：“臣妾，習慣性口開河，皇上不用放在心上。”

“但願皇後隻是信口開河而已。”淩澈苦笑：“朕，實在無法想象，如果你離開朕身邊，朕此生，還有什麽意趣？”

明嫣然心裏麵一酸，想要說點什麽，卻又覺得嗓子裏像是哽著什麽，讓她一個字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