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來,水麵出現層層波紋。
張懷安放任昭華一人待在河邊,折身返回馬車裡。嚴大人正立於馬車旁,忽地聽到車內傳出一道清泠溫潤的問話。
“她問了你什麼?”
嚴大人一字不差地複述給他聽,和昭華先前所說的差不離。
“大人您放心,下官並未說漏嘴,她不知下官是何人,也不知您的真實身份。”
聽他這麼說,張懷安並不輕鬆。
想起她說的那話,什麼最討厭彆人騙她,莫名心裡有點堵。
他挑開車簾,目光投向河邊那人。
嚴大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猶豫著提醒。
“大人,您可有徹查過此女子的身份?恕下官直言,就怕她是大漠細作,蓄意接近我朝重臣……”
再說,她又跟皇後娘娘樣貌相似,皇上又極為喜愛娘娘,難保她不會謀劃著入宮亂事。
後麵這些話,嚴大人並未明說。
畢竟他這腦子能想到的,馬車裡那位定然也能。
張懷安長指一鬆,那簾子便放了下來。
他玉眸深沉,似有幾分凝重。
從昭華接近他之初,他就懷疑過她的身份和動機。
讓人徹查了過她的身世背景,包括她的爹娘,以及被賣到杜府之前的經曆,都和天啟那邊毫無瓜葛。
她那爹娘是土生土長的大漠百姓,在她入杜府後不久就染上瘟疫病逝了。
她沒有彆的親戚。
相處期間,他也試探過她。
因此他篤定,她並非嚴大人所說的細作之流。
但也絕非完全單純無辜。
其中一個較為明顯的目的,就是為了逃脫嫁給李老將軍。
或許還有彆的目的。
他暫且沒查出來,但她總會露出馬腳來。
他耐心足夠,對她也夠寬容。
隻要不涉及國家大事,便無傷大雅。
“懷安——”
遠處一道女聲打破寧靜,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然後就是一抹豔紅似火的身影,策馬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