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是昌平的眼睛。
他心裡發悶,想要驅散這些亂成團的東西。
嘩——
魏玠拉開帳幔,起身更衣。
他眼底透射出寒星點點,勉強保持著冷靜。
外麵有風。
隻要吹吹風,就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下人們沒有魏玠的允許,都不敢跟過去。
魏玠走出了墨韻軒,一路上總能看到巡夜的仆人。
他需要個清淨的地兒。
府中最清淨的,就是後林了。
那兒有間小木屋,守林的老仆正在屋裡喝酒消愁,見到魏玠過來,立即恭敬地迎上去。
“大人,您怎麼來了!快請進。”
撲麵而來的酒氣,令魏玠眉頭微皺。
酒有美名,為忘憂君,少飲可助眠。
那老仆見他瞧著桌上的酒壺,趕緊倒了一杯,雙手呈上。
“大人,剛出窖的,您嘗嘗?”
魏玠沒拒絕,修長淨白的手指環著杯壁,隨即一口飲下。
就這樣,一杯又一杯。
等他離開小屋,以為自己很清醒,絲毫不察——他那腳步不穩,視線都散了。
老仆不放心地跟上,“大人,老奴送您。”
魏玠擺了下手,嗓音依舊清潤,完全沒醉似的。
“不必,回吧。”
走著走著,他看到一團微亮。
那是個女子,提著燈籠在行走。
再後來,她脫去鬥篷,那背影,那身段,與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幾乎沒有分彆。
那一刻,他的理智再也壓不住那些“小鬼”。
他那根扯緊的弦也崩壞了……
變故隻發生在一刹。
昭華毫無防備,地上的燈籠被那人踢開。
她則被壓在樹乾上,依稀間看清那人後,她滿臉驚懼。
“魏相!”
他緊緊摟著她不放。
“昭華……”他深深望著她那雙眼睛,抬手輕撫她眉眼。
昭華心頭一陣慌亂。
“放開我!魏相,你認錯人了!”
她推搡掙紮,幾乎不敢想,魏玠是怎麼認出她的,又會怎麼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