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左手的手腕齊肘斷落,鮮血噴湧而去。
她因為疼痛發出來的劇烈慘叫聲,駭得人毛骨悚然。而她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嘴唇不住的抖動著,看向自己被整個切下來的手腕,眼前黑了黑,顫抖著嘶啞的嗓子。
"我要見主上!"
撇了撇嘴,金子不搭理她,"給她包紮一下,主上不喜歡見到血……不過,手腕的味道應該不錯,拿去喂那隻藏獒……兄弟們,現在轉移……"
喂藏獒——
想到藏獒啃吃自己手腕的樣子,遊念汐不由得遍體生寒。
身體抖動著,她發冷般上下牙齒敲著,右手胳膊擁緊了自己的身體,任由一個黑衣幫眾過來替自己止血和包紮腕之處,在那種痛不欲生的折磨裡,有那麼一刻,她真的覺得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說死又哪兒那麼容易呢
——
某處。
一幢頂級奢華裝修的房屋。
客廳的主位上,坐著一個神色慵懶的邪魅男人。
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上戴著一個大大的蛤蟆墨鏡兒,遮住了他的星眸,卻難掩暗魅的光芒和絕代的風華。包廂很黑,而他,是一個永遠屬於黑暗的男人——上野尋。
不多時,門推開了,進來的金子垂著手低聲彙報:"主上,已經按您的吩咐處置了!"
上野尋一勾唇,晃動著手裡的酒杯,目光注意著琥珀色的酒液。
"帶上來!"
站在門外,聽到他的聲音,遊念汐的心臟猛縮了一下。明明是那麼好聽的男聲,每次聽到卻都會讓她心裡發顫,產生一種強烈的不安。
咬著蒼白的唇,她任由兩名黑衣幫眾推押著,僵硬的挪動著身體,不太自然的走了進去。
不敢抬頭,她恭敬的喊:"主上。"
上野尋邪戾的目光看著她已然斷掉的左手腕,輕輕一笑,"金子,你擅自作主了手怎麼回事兒!"
"主上——"眼皮兒抖了抖,金子咽了咽口水,垂手立在他身邊,"請主上責罰金子,我隻要一想到鈴木……我就……想殺了她。砍手腕……已經是最輕的了!"
眯了一下邪氣的雙眸,上野尋冷哼,衝他擺了擺手。
"罷了!退下去!"
"是!主上!"
金子退下了。
當然,如果上野尋這時候知道金子無意泄私憤的舉動,不僅僅壞了冷梟的大事,還救了他自己一條命,指定會給他立一個大功。
百無聊賴的晃動著酒杯,上野尋興致很好的觀察著遊念汐。懶洋洋的斜靠在那裡,視線質感有力,帶著一種仿佛隨時可以看穿人心裡的壓迫感。
"黑玫瑰,知道為什麼要留你一條狗命麼"
遊念汐額頭上浮滿了虛汗,咬著下唇,虛弱的搖頭。
對於上野尋這個男人,可是緣於年少訓練時期的恐懼心理,遊念汐雖然為了冷梟敢去背叛他,卻並不代表她一點都不害怕他。
在她看來,這個男人可以毫無原則的陰狠和毒辣。
其狠,無人可比。
隻不過,她還真的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對他還有什麼作用。
事到臨頭了,已經斷了一臂,本來就是撿回來的命,她索性也無所謂了。
"主上救我一命,又饒我一命,我欠主上兩條命。不管主上讓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早這麼聽話,又怎麼會落到這地步"
諷刺的笑笑,上野尋的眼睛中,有一種狩獵者的不明意味兒。
優雅的摸了摸鼻子,他的聲音低沉又邪魅:"黑玫瑰,我要你做的事就是——逃命!"
"逃命"遊念汐詫異的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目光。
"我想你該知道吧你出事兒這麼久了,組織一直沒有找過你,任由你在外麵潛逃,甚至你被捕了,還想法子撈你出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是為了什麼嗎"
為什麼遊念汐想過。
她知道,按照她犯下的事兒,依照上野尋的脾氣,窮追不舍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抓回去以正家法。
這也正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目露狐疑,她顫抖著眼皮兒,"主上,我不知道。"
"以你的聰慧,會猜不透那……留著你似乎就沒有用了!"一挑眉,上野尋的嘴唇全是邪惡,"拖下去喂狗!"
閉了閉眼睛,遊念汐汗毛立了起來,本就蒼白的臉更是沒有了血色。
勉強鎮定著自己的心神,她的大腦在迅速運轉著。
她知道,自己不會是曼陀羅的例外。
那麼,上野尋饒她不死,就隻有一種可能。
"等一下,主上,我知道了!"抿了抿乾澀的蒼白唇角,她望著男人令人窒息的目光和笑容,手指顫抖著卷了起來,顫聲兒猜測,說:"主上是希望用我來牽製住冷梟,讓紅刺把目標始終落在我的身上,我逃,他們就找,這樣就變相方便了組織走貨和發展……"
"嗬——"上野尋漫不經心的笑了,抬起魅人的眼眸,目光看著她,直入眸底。
"聰明。"
被他誇獎絕對不是好事兒,遊念汐頭皮都已經麻了,雙腿因疼痛而抖動。
"願意為組織效勞。"
眉梢微挑,上野尋慢慢走近她,涼涼的打量著她的雙眸,笑得格外魅惑。
"黑玫瑰,不要再玩什麼花樣兒!逃——跑——對於你來說,是最容易乾的事兒!"
"……懂了,主上!"
——
寶柒糾結了。
一間小小的情侶餐館兒,生意卻好得不行。
上車去看,裡麵竟然坐得爆滿,這是一個什麼情況
皺了皺眉,她拉著冷梟的衣袖:"二叔,要不然咱倆換一家吧"
緊了緊她的小手兒,冷梟目光沉了沉。
仔細盯著另一隻手裡情侶餐館的宣傳單子,死活都不同意了。
"就這裡吃。"
站在門口,寶柒瞧著這裡麵的人山人海,心下惶惶。
吃就吃吧,有得吃就好!
一進店才知道,原來今天人家開業大酬賓,菜式一律打六點五折不說,還要送什麼格外的禮物。
喜歡占便宜是國人特色,這麼一想就不奇怪了。
沒有了寶柒最喜歡的靠窗位置,兩個人好不容易搶到了一個餐館最裡麵的位置坐下,在這種擁堵不堪的搶食地方,擠得滿頭是汗,感受還真是不太一樣。
店家開業,生意好,服務也不錯,菜上得很快。而且最有趣的不僅是每個菜盤上都寫著‘花好月圓人長久’,‘有情人終成眷屬’等象征愛情開花結果的吉利字樣,還有免費的飲料附送。
一杯飲料上,兩個吸管,中間嵌著一個大大的心型圖案,不少情侶頭碰頭的喝著飲料,完全不管這地兒現在擠得沒有半點兒情侶的浪漫氣氛,看上去還挺暖人。
不管三七二十一,飯菜上來寶柒就吃。
突然,眼前出現一個筷子,筷子上叼著一塊肉。
她不喜歡吃肉,搖頭。
"張嘴!"冷梟非得塞給她。
瞅了瞅四周,寶柒有些不好意思了,拿筷子去夾,"好啦,我自己吃,彆喂我。"
"張開!"冷梟沉著黑臉,直接下了命令。
臉蛋兒‘唰地’一紅,寶柒瞪他一眼,張開嘴吃了下去。
咦,肉膩膩的!
於是乎,兩個人坐在那裡,你一口,我一口,他再喂她吃一口。
吃完一碗,寶柒停下筷子了。
"多吃點。"冷梟不容拒絕的又夾了菜喂她,"寶寶還要吃呢。"
寶柒直翻白眼兒,想發飆,現在寶寶才多大啊,他吃什麼啊吃。
忍了,忍了,公眾場合,她張嘴吃下。
"再來!"
"……"無語,他是在故意折磨她麼"不吃了,我飽了!"
"再吃點!"
"不吃了!誰說孕婦就得吃夠兩個人的份量啊NO,這不科學!"
"兩個人當然吃兩個人的量!"
這兩個男女,小聲在那兒嘰嘰咕咕著,立即引來了旁邊食客的審視。
一個漂亮得透著邪氣的女人,一個氣場無比強大的男人,都不是普通的著裝。一時間,從店家到客人都覺得這倆衣著光鮮的人物,是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大排檔的。
查覺到彆人的審視,寶柒無語了,怎麼都不肯再張嘴。
"乖,就當我喂寶寶吃的!"冷梟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聲音低了點。
寶柒覺得要被他逼瘋了,有這麼做爹的麼還在肚子裡呢!
扭過頭,她犟上了!
"吃,要不然,我就吻你。"
威脅她
有這樣威脅人的麼
寶柒不從,抵死不從。
冷梟要喂,說什麼都得喂他兒子吃。
"二叔,你……"
"……在外麵,彆叫二叔!"
"不……就叫你二叔!讓人家笑話你!"
"吃了再叫!"
"不吃也要叫!吃不吃都要叫。"
"再吼,再吼就啃你。"
"啃就啃吧,誰怕誰"
寶柒放剛剛落,男人的頭就低了過來,她趕緊投降,"……我還是吃了吧!"
"乖!"腹黑,悶騷,邪惡男,竟然還在一本正經的板著臉,又替她的碗裡夾了菜。
苦逼的任由他喂著吃東西,寶柒感歎,"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喂豬!"
"定位準確!"冷眉微斂,冷梟的聲音輕鬆了。
聞言,寶柒差點兒嗆死。
好吧,果然自討苦吃,還是不要再嘴犟了!
吃吃吃,喝喝喝……
她認為自己在受著苦刑,卻不知道,已經快被彆的姑娘羨慕的眼光給淹了!
終於,在一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她光榮的完成了首長安排的任務了,將麵前的戰場都打掃乾淨了,打了個飽嗝,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蠻認真的說:"二叔,我有一種感覺。"
"什麼"
"我覺得我肚子裡真有寶寶!"
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她,冷梟聲音涼涼,"周益不是庸醫!"
寶柒聳了聳肩膀,一撇嘴,由著他挽著走出來,"他不是庸醫,可是法音寺的庸尼卻把我說得膈應了。我覺得吧,一會兒我還是出去買幾張早孕試紙看看。"
"……"冷梟不介意,"隨你。"
兩個人走到門口的收銀台結了帳,她準備邁步出門,男人卻拽著她的手腕,"等一下。"
不解的望他,她奇怪:"還有啥事兒"
皺了皺眉頭,冷梟沒有回答她,望著收銀台裡麵的小妹兒:"禮物呢"
寶柒無語了。
這樣的小餐館兒,會有什麼好東西贈送
這壓根兒就不是冷梟的風範啊很難想象啊,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服務生笑著,指了指旁邊排著長隊的地方,"先生不好意思,請排隊領取吧"
排隊!
大概冷大首長出來做事兒,很少有排隊的時候。短暫的不適應之後,他摸了摸寶柒的手往那一排長龍排了過去,"等著!"
寶柒真想拉著他走,可是見他這麼有興致,也不好太過!
等啊,等啊!
至少排了五分鐘,他終於回來了。
手裡拿著一個包裝完好的東西遞給她,在服務生一大堆‘慢走,歡迎再來’的話,兩個人出門上了車,寶柒拿著手裡的包裝盒,不經意的折了起來,打趣著說。
"瞧瞧是什麼東西,讓你不惜排隊五分鐘!"
麵無表情的發動汽車,冷梟沒有說話。
撇了撇嘴,寶柒繼續折開包裝。
一瞧之下,她愣了愣,隨即笑了,眼眶有些紅。
包裝裡是兩個質量粗糙的杯子——準確點兒說,它們是一對造型溫馨怪異的情侶杯!情侶杯上寫著‘一輩子+一輩子=兩輩子’。
杯子寓意輩子。
兩個玻璃杯子拚湊在了一塊兒,中間接壤處是一個丘比特箭的愛神之語。
說實在的,它們做工粗糙,相當幼稚,並沒有太多的美感。
可是……
寶柒回想著他拿著宣傳單沉默的樣子,終於知道了剛才的不解。
他為什麼剛才會堅持選這家小餐館吃飯,為什麼吃完飯還特地排隊等著領小禮物說來說去,就是看到了人家宣傳單上的一對兒杯子——一輩子,兩輩子。
沒有說愛,這算是愛的承諾麼
車窗半開著,寶柒盯著他,嘴都合不擾。
見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彆過頭咳了一下,假裝雲淡風輕的說。
"傻不傻啊你,真矯情!"
冷冷的勾起嘴角,冷梟回過頭來瞪她一眼,還沒有說話,業務繁忙的手機又適時的響了過來。
接起電話,他麵色一變,一張臉陰沉得要命。
掛掉電話時,手攥著手機,他差點兒把它砸了。
小手搭著他緊繃的胳膊,寶柒有點兒肝顫,"二叔,怎麼了"
沒有看她,冷梟暗沉的黑眸裡差點兒滲出火光來。
深呼吸一口氣,他像是氣得不行,隔了好一會兒才帶著涼氣兒告訴她。
"血狼的微型追蹤器,在一種藏獒的肚子裡!"
"啊!"倒吸了一口涼氣兒,遊念汐跑了那她想知道的秘密,要啥時候才有希望
憋了好半天,她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師父不是說那東西很小麼根本就檢查不出來的麼既然都不會被人發現,怎麼又會被人弄出來進了狗肚"
"是手腕進了狗肚!"咬著牙齒,冷梟的目光冷凝成了冰。
遊念汐的手腕
身體猛地一抖,寶柒捂著嘴,瞪著眼睛。
"嘔——嘔——"
想象著那狗啃人手的場景,她受不了的大吐特吐了起來。
嘔……
真惡心!
——
一路上,兩個沉默不語。
由於老爺子還住在醫院,雖然今天是周末,可是他倆都不用回家去報道。
一進家門兒,吐了一陣兒的寶柒,覺得渾身又輕鬆了下來。
天色暗下來了,客廳裡的燈火很暖,蘭嬸兒把家裡打掃得很乾淨,特彆有家的樣子。她將剛才在路上藥店裡順便買回來的早孕試紙放好,準備明兒早上測晨尿會更加準確。
其實,她也相信周益的判斷。
這麼做的目的,主要還真是受了那句‘六甲虛’的影響。
事實上吧,女人對懷孕這事兒其實天生敏感,稍加注意能感受到孩子來了。
她現在真的有一種感覺——肚子裡有寶寶了,一定是有了。
上了樓,她臥躺在寬大的沙發上,啃著蘭嬸兒削好的蘋果,對遊念汐這件事兒,又落下去了不少。而冷梟也沒有再發表過意見,這會兒正去換衣服準備去醫院看他老爹。
對於冷老爺子,兩個人不怎麼刻意提起。
大概都敏感的感覺到了,他是彼此之間最不能觸的小小障礙,都刻意回避了吧。
換好了衣服,冷梟大步走過來坐在了她的旁邊,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冷然的表情下,手心卻十分的溫熱,"好好休息,晚點回來陪你。"
"嗯,你去吧,我沒事兒!蘭嬸兒不還在麼"牽著唇,寶柒笑了。
揉著她的手心,冷梟半眯著眼睛打量她,"要不要跟我去"
"去乾嘛"寶柒反問,挑著了眉頭,明顯不高興了。
"那你休息!"知道她不想將懷孕的事兒讓老爺子知道,冷梟隻能尊重。握著她的手略微用力,又寵溺的啄了啄她的額頭,"我走了!"
"嗯。"再次撇了一下嘴,寶柒繼續點頭。
雖然她心裡其實非常希望他能在家陪著自己,可是老爺子正在住院,他已經陪了她一整天了,現在還不去醫院瞧瞧,怎麼都說不過去。
不管老爺子對她寶柒如何,冷梟還是該孝順他的。
一碼歸一碼,她從不搞混。
沒有想到,冷梟前腳剛走,寶柒後腳就接到褚飛爆炸性的電話。
"小七七……完了……小雨點兒不見了!"
心裡‘咯噔’了一聲,寶柒的呼吸頓時凝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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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譽榜】截止今天,《寵婚》解元以上官員37位了哈!拍個巴巴掌!
恭喜新晉銜頁士大官人——【1988李nana】姑娘!巴巴掌來得猛一點
恭喜新晉銜解元大官人——【13466365421】姑娘!巴巴掌來得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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