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成為那個可以為你遮風擋雨的人。
薛岑一愣,他從未想過將那些痛苦不堪的回憶講給任何人聽。
那些事於他而言,是深淵,是苦難。
但是在這一瞬,他很想說出口,想將那些壓抑在心口的話全部告訴她。
見薛岑沒有開口說話。
許莓有點不開心,俯身上去吻住他的唇瓣,她的技藝生疏,不會像他那樣一點一點地敲開她的齒關。
她魯莽地想要索取更多,想要整個人都住進他心裡一點。
薛岑順著她將那溫柔的吻化作風雨一樣襲來。
身下的衣服都皺作了一團,像是想要將她整個人融入骨血一般。
他死死地抱著她,想要親吻她臉頰的每一處,最後親吻了她的眼角,嘗到了一絲苦澀的味道他才鬆了鬆力道。
將她的裙子整理了一下。
薛岑還握著她的手,心情平複了許多。
“那人是我父親,生理意義上的父親
他緩緩開口道。
許莓身子一僵,隨後整個人躺在他的懷裡,任由他輕捏著自己的手,耳側他的聲音緩緩傳來。
“我一首以為自己生活得挺幸福的,所以整個人都很灑脫,在學校裡也是沒什麼在意的事情,我的母親也很愛我,她還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方木綾,她從結婚起就是一位家庭主婦,滿心滿意都是薛峰和我,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薛峰開始變了,他慢慢的夜不歸家,那會兒家裡的條件很好,我母親就以為是公司的問題薛峰才夜不歸宿。
但是我那會兒都十八了,有些事情我看得出來,我偷偷跟蹤過他,見過他在一棟我沒去過的房子裡待到天亮。
那會兒我就知道,這個家遲早都會散的,隻是沒想到來的那麼早,準備高考那會兒我母親為了我的學業讓我在學校附近的那棟公寓裡住,她也時常過去陪我,有天我收到家裡傭人打的電話,連忙趕回去,就看到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跪在我媽麵前求她給她一條出路,我媽性子硬說什麼也不肯,除非薛峰親口和她提離婚,可是還沒見到他,我母親就急忙出了門,那天下著大暴雨,路麵濕滑,她出了車禍,就再也沒回來
說到這裡薛岑的聲音停了下來,他像是描述一段故事一樣將它講了出來,許莓沒有抬頭看他的表情,但是聽聲音可以感覺得出來。
他好像哭了。
抱著許莓的手臂也微微一緊。
過了一會他又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那人雖然是我名義上父親,卻比禽獸更可恥,我媽出了車禍,頭七還沒過他就迫不及待地迎那個女人進了家門,甚至轉移了我媽名下的所有財產,我那時候也是蠢,蠢到甚至想要相信他不會做的太絕。
而他呢,或許是看在我是他的兒子,他給我留了兩萬,他多大方啊
說到這裡他自嘲似的想要歌頌那個人。
可下一秒思緒翻湧,他渾身都難受得像是漂浮在汪洋的大海上一樣無依。
他聲音沙啞,但許莓還是清楚地聽他說:“小莓,你知道嗎?那個時候,一塊墓地就要三萬塊
說到這裡薛岑的聲音斷開了,他像是不知道要怎麼繼續說下去。
想起在夜市燒烤攤上,老板說他那會兒出來兼職。
其實是為了給她母親買一塊墓地嗎。
許莓鼻尖一酸,臉上早就濕透了,她胡亂地抬手在臉上抹了抹。
她轉過身來雙手環抱著他的腰。
“不說了,我們不說了
薛岑沒繼續說下去隻是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慢慢感受許莓身上的氣味好讓自己平靜下來。
那些曾經讓自己在深夜裡一遍又一遍窒息的回憶,好像因為許莓的原因,讓他有了一絲坦然。
就像他如浮萍一樣漂浮時,有一抹月光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