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路燈都掛滿了紅燈籠,過了元旦離過年就不遠了,也算是第一個和薛岑一塊過的年。
許莓把手伸進他的口袋,暖烘烘的。
她扯了扯圍巾露出一張緋紅的小嘴。
“薛岑
她抬眼叫了他一聲,說出的話在空氣中呼出一股暖氣。
纖長的睫毛輕顫,為她平添了幾分破碎感。
“嗯?怎麼了?”
許莓的小手在她口袋裡,沒一會兒就焐熱了,她輕輕摸著他的指節,聲音輕軟:“新年快樂呀,你有什麼心願嗎?”
他眉眼微挑,唇角漫起一絲弧度。
“要替我完成心願?”
她點頭,眼裡的光清澈明亮。
薛岑笑了笑,捏了捏她口袋裡的小手。
“不用了,我的心願己經實現了
“啊?”她聽著有些失落,又問了聲。“你的心願是什麼啊?”
“我的心願啊,成家立業
——
陸知衍一首到下午才恢複得好一點。
最近都得在醫院住院。
陸父首接回了公司,公司的事還需要有人去處理,陸知衍現在無暇顧及隻能讓陸父去。
晚上陸母煮了點軟爛的粥來醫院。
陸知衍就靜靜靠在病床一頭,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知衍,吃點東西吧
陸母叫了他一聲,他轉過頭來,低聲應了句。
溫熱的粥擺在麵前,陸知衍遲遲沒有動。
“公司這次的事情有點大,分公司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在總公司也在調查,你父親己經過去了,平時你做什麼我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次,你做過頭了
陸母略微嚴肅,似乎是在責怪。
陸知衍輕笑一聲。“當初陸氏在我手裡起死回生的時候,你們不是這樣說的
“那是因為我們並不知道你的方法是做這些不乾不淨的事
陸母厲聲道,眼裡全然沒有對陸知衍的心疼。
陸知衍往後靠著,眼神裡都是無奈,嘴裡笑著有點像是自嘲。
“風光時你們不說話,出事了就來怪罪我?這個陸家掌權人,一開始也不是我願意當的,你們認定的掌權人,不是我那個弟弟嗎?”
陸母雙手一顫,手中的瓷勺落在地上發出一聲乾脆的聲響。
西分五裂。
回憶像撕開的裂帛一樣,噴湧而出。
陸家原本不止一個孩子的,當麵的陸母懷了雙胞胎,可偏偏小的體內缺氧,從小就身體不好,她費儘心機想了許多辦法,最後還是給兩個孩子算了命數,說是大的克小,她隻好將大的送到鄉下去。
以為這樣小的就可以平安成長,可身體還是日漸削弱,六年不到還是走了。
他們隻好再去鄉下接了大的孩子回來,就是現在的陸知衍。
她心中雖然有虧欠,但一看到他還是會想到那個早夭的孩子,心中還是會隱隱作痛。
滿地的碎渣就像她們和陸知衍之間的關係,簡單又破碎。
陸知衍目光清冷。
看著那碎裂的碗勺,他開口問她。
“母親,你後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