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什麼時候會覺得窒息。
大抵是在事情的走向驟然脫離預期,且無能為力的時候。
這些日子,她一滴眼淚也沒有掉過,從頭到尾強迫著自己冷靜,可是現在他隻是這樣平淡的一句,她便覺得鼻子一酸,一瞬間四肢仿若被抽乾力氣,無儘的寒意自四麵八方蜂擁而來。
“粥要涼了,我去幫你拿榨菜。”
她背脊微微僵硬著,側身低著頭,沒有看他,仿佛沒有聽到方才那句,語調一如既往的溫和。
“阮阮。”
她的衣角被攥的很緊。
阮羲和定在原地,背對著他,沉默著。
“我們分手好不好。”他的聲音嘶啞極了,帶著鼻音,帶著哽咽,帶著極重的破碎感,也帶著他克製許久的溫柔。
她指尖顫的厲害,在他麵前,一向嬌縱任性的阮羲和,此刻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輕輕鬆開手,明明克製著情緒,想對她說些難聽的話,想逼著她離開,可是她隻是這樣背對著自己沉默,那些心底打著腹稿的措辭便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韶至這輩子啊,最喜歡的人就是阮羲和,最不想傷害的,也是阮羲和。
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在學著正常人的樣子,努力地去愛她,生長在泥潭裡的人,在努力地為了她,開出一朵不沾淤泥的小花。
可是他真的好難受。
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窒息。
他好想抱抱她,想跟她說對不起,可是他知道,自己現在最該做的就是遠離她。
阮羲和微微仰起頭,用手背輕輕壓了壓自己的眼睛。
垂下手時,手背上的痕跡被風兒勾勒著,泛著無儘的涼意。
她轉過身,低頭看著他。
毫不意外,他也紅了眼眶。
男人眼裡的掙紮、痛苦同樣紮疼了她。
可也是這一瞬間,阮羲和突然想起以前她很不以為意的一句話,有人說,女孩提分手,是很難徹底分掉的,可男孩提分手不一樣,當他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兩人便沒有回環的餘地了
可能他依舊很愛很愛我,可純粹的感情上多了沉重多了壓抑多了無儘的克製,愛意隨風蔓延,卻終將在歲月裡慢慢變質。
“是因為病毒麼。”
常規檢查裡是不包括這方麵的,畢竟這通常屬於病人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