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啊。”

白饑饉稍微愣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對著眼前的幼童，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但是眼睛裏的淚水卻是流了下來。

樛木也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但是一開始還是因為對於未來存在幻想，所以糾結的感覺卻是徹底沒有了。

隨著白饑饉眼淚的滑落，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內心越來越輕鬆，就像是這些眼淚是她自己流出來的一樣，她想她應該是瘋了吧？

一而再再而三地給自己洗腦，其實這些陰暗的想法，卻是已經再也克製不了了。

一時間氣氛有點靜默無言起來，最後打破沉寂的卻是赤玉的到來，既然已經打算把人送給闕雲宮了，真的是吃一口少一口的，塗山閬也是因此再也沒有了要克製一點的想法。

樛木感覺精神再一次有點輕飄飄浮起，就像是靈魂脫離了一般，就像是在看戲一樣，看這些在發生的事情，這是危機要來的時候的感覺，對此的處理她也是駕輕就熟了。

“饑饉快走吧，最近也不要來了，不然會被他們發現的。”

樛木也是有點驚奇地發現，現在她對於馬上就要到的割肉放血，竟然是一點也感覺不到害怕，隻是很冷靜地對著白饑饉叮囑道。

都是在夾縫裏麵求生的人，白饑饉也是沒有那一種，想要跟樛木同生共死的思想，說是覺得不值得，可能也就是這麽一回事吧，隻要死的不痛苦，他是完全沒有為了幫樛木，一起去送死的想法的。

對於這種潛意識的危機預感，在這個世界應該是不能夠稱之為直覺，更應該稱之為靈覺的吧？樛木也是知道的，在這種大環境下白饑饉願意幫她，給她一個痛快真的是很難得的了。

這一次對於自己靈覺的預感，習以為常的又是真的了，等到他走了沒有一會後，赤玉很有使命感的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上麵還有著一個玉碗和一把小刀。

沒有等到赤玉說什麽，經曆了不知道多少代侍女，還活在她們前頭的樛木，完全不需要赤玉的幫助，自己就很自覺地割腕放血了。

不是自己的肉是沒有人會心疼的，簡直就像是殺豬一樣，她們簡直就是恨不得，幫她把整隻手給割下來。

現在對於這種情況，樛木也是被迫的有經驗了，強什麽強，反正最後的結果是不會改變的，再怎麽樣作妖，也隻是會讓自己更痛而已。

但是有這份自覺的她，卻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在這個時刻有多空洞，真的就像是一個死人一般，在這昏暗的地牢裏眼瞳無意識的放空，反射不了一點光。

赤玉對於樛木的自覺卻是十分的滿意，甚至因為她將來十有八九，也是不會再以食物的身份待在這裏，她還看了她好幾眼。

就是這麽幾眼，赤玉就發現了樛木跟那些連話都不會說，就是會哭鬨的很厲害的靈童不一樣，雖然其實一直都是這樣，隻是身處的身份不同了，所以就連本來就是沒有變過的事情，也是可以看出一朵花來……

樛木看著緩緩從自己脈搏流出來的血液，在玉碗裏形成的鮮明的對比，這讓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