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黏稠的墨汁,緊密壓抑得讓人窒息,昏黃的燭光下,沈煜書凝望視著躺在床幔裡毫無血色的女人。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靜謐的空氣充斥著一股讓人無法喘息的壓迫感。

徐大夫名徐壽,年少時是湘西村舍裡一個不起眼的小混混,誌向也不高大,沒事兒就搶劫小孩,混吃等死,乾得最有意義的事情就是去京都當了神棍,然運氣不濟,擺攤沒幾天就被巡夜士兵以妖言惑眾抓進了牢裡。

牢飯沒吃幾天,又被充軍到對抗西禹的戰線裡,上陣第一天就被打斷了腿,由於戰事緊急,傷亡慘重,軍醫都累死了幾個,實在無人顧及徐壽,他隻好學著醫書進行自救,腿傷好後,醫官看他頗有天分,便將他留在了軍營裡,經過多次戰火,身經百戰的徐壽有了名氣,回京後又調入禁軍擔任醫官,後因緣際會替沈煜書治病,他驚人的醫術以及老實沉穩的品行,還有無與倫比的混功都被沈煜書所賞識。

沈煜書隨便找了個由頭便把徐壽開除了,理由隨便到聲稱徐壽身染重疾命不久矣。

此後沈煜書便將徐壽安置在了京都的一間藥鋪裡,還給他尋了門親事,二十年前的徐壽做夢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有體麵的技能,有自己的房子,不用風吹日曬,有上頓沒下頓,晚上還有溫軟香玉的女人暖床,他感慨的同時也很清楚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來自麵前這個沉穩內斂的少年,所以,專研醫術的同時,也對沈煜書忠心耿耿。不敢有絲毫怠慢和不敬,哪怕每次都是深夜召喚,也未置一詞。

原以為京中最近不太平,是沈煜書受了傷,不想卻是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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