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枝香,變成了兩枝?”
他隱約感覺,這香的變化,大概與自己剛才的感覺有關。
似乎是自己的火候到了一定程度,進入了另外一個層麵,這廟裡的香,便也有一根到了極限,竟又生出了另外一枝來。
難道說這香,便與我平日裡吃的太歲有關?
他壓下心裡激動,靠近了香爐,細細的打量著。
仿佛這香上明火,也能照亮一些周圍似的,他看到了這香案後麵,一大片深沉的陰影裡麵,也微微顯露出了案後隱約的神像輪廓,隻是仍然看不仔細。
想要從香案旁邊繞過去看清楚,又發現隨著自己走動,霧氣跟隨流淌,空間變幻,似乎自己永遠也走不到神像的前麵。
胡麻隻能慢慢站下了腳步,隻是心裡的疑惑,卻不免更多︰
“一柱香變了一柱半,我若繼續保持這進境,是不是會變成兩柱香,甚至更多?”
“這廟又究竟是什麼?”
“上次連接的那位轉生者,說過很多跟我一樣的人來到了這個世界……”
“他們也是像我一樣,被人誤招來的?”
“……”
這些問題,不由自主的浮現在他的心頭,隻可惜,現在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轉生者,都有和自己一樣的廟。
“這信香變得如此粗長,那與其他人溝通的能力,是不是也變強了?”
他微微一動,觀察著那枝信香。
立在香爐中的這一枝,足有拳頭大小,半米長短,與自己一開始見到的縴細模樣,可謂天差地遠。
那香上散發出來的煙氣,也濃鬱了許多,幽幽蕩蕩,伴隨著紅霧,不知飄向了何處。
雖然知道這樣似乎會燃燒這枝信香,但胡麻卻沒有拔下來的想法。
按理說,老陰山那位轉生者,如今應該已經陷入到了沉睡,自己不太可能再找到其他人,但心裡總還是抱著一些想法,便如哪怕明知自己沒有人聯係,手機也要保持開機一樣。
或許,會有人找到自己呢?
況且,這三次進入夢境中的經歷,也讓胡麻隱隱發現,這信香在自己處於這個廟裡時,便會不停的燃燒,仿佛在尋找著同類,以求連接。
但自己在醒了過來時,信香便主動停止燃燒了。
那麼,自己如今將這枝信香插在了香爐裡,是否就等於同,開了手機,等人聯係?
在這個陌生又格格不入的世界,竟如此的渴盼著再次聽到同類人的聲音……
……
……
“沙沙……”
同樣也在胡麻沉浸在那個奇異的廟裡,思索著這一切的聯係時,他所住的偏房,房門悄然被打開,一個人影悄然摸進了房來,竟是睡在另一側偏房裡的崔蠍兒。
他瘦高個的個子,居然落地無聲,身形呆板木訥,一點一點,仿佛木偶一般移動著身體,悄悄來到了胡麻床頭。
看著沉睡的胡麻,他臉色愈發的慘白,眼楮裡似乎滿溢了怨毒與凶狠之色。
兩隻手慢慢的抬起,居然握著一柄銹刀。
刀尖對準了胡麻沉睡中的臉龐,高舉過頂,臉上驟然過了一抹詭異的凶殘。
……
……
“那位被困在了狐棺村的老兄,說自己能撐一個月,現在卻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胡麻還在夢裡,默默想著︰“我如今雖然學到了一點本事,但自保尚且不夠,救人就更難了,若是能夠‘連接’上第三位轉生者,倒可以替那個老兄找找幫手,可這沒動靜啊!”
“難不成就先把這位老兄忘了,等有機會出了這片大山,再找其他的轉生者了解情況?”
“……”
他通過上次簡短的交談,就知道那位轉生者,了解很多情況。
自己若能再度與他通話一次,如今心裡的很多疑問,都有可能得到解答。
可他遇到了麻煩,自己麻煩也不小,又怎麼幫得了他?
“ ……”
但也就在胡麻思索著這一切時,身邊暗紅色的霧氣,不知何時,忽然悄悄的流動了起來,而這流動的速度,竟是越來越快。
待到他有所察覺,便驚訝的發現,這些霧氣居然像是狂風暴雨下的潮水,滾滾蕩蕩,彌彌漫漫,內中隱約可見一柄尖刀,忽地刺向了自己的麵門。
他猛得驚醒,睜開了眼楮。
這一睜眼,卻又頓時嚇了一跳,正正的看到了眼前崔蠍兒那張慘白的臉。
以及,他雙手握住,對準了自己麵門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