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這村子裡的大人小孩,還有趙家穿著孝服的人。
  隻見他們都圍在了一口黑漆棺材前,擠滿了整個院子,寂寂無聲,不停的朝了那具棺材敲著頭,隻是磕頭,卻又沒有別的動靜。
  胡麻看到,有些人額頭上沾滿了土,也有些人已經殷紅一片,卻是碰到了腦袋下麵有碎石子或是台階之類的,也不知道躲,硬生生把自己的腦袋都磕破了。
  「這是怎麼了?」
  瞧著這無聲而詭異的一幕,胡麻居然都有些束手無策。
  他甚至無法再上前查看,因為整個院子都被磕頭的人擠滿了,插不進去腳。「醒過來!」
  他微一咬牙,揮起了手裡的紅木劍,爐火灌入,紅木劍便劃出了一條無形的火線,直卷向了滿院子跪著的人,衝散陰氣。
  在這火線籠罩之內,有幾個村民,略略醒轉,恍然抬頭。
  但也隻是驚慌的抬頭,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卻是喊出一些什麼,眼神便又迷茫了。繼續跟著其他人,向著棺材磕起了頭。
  「我這一揮之力,已經趕上了真陽箭的三成火力,都影響不了他們?」
  胡麻也覺得有些離奇,確定了是院子裡麵那棺材作怪,便微一咬牙,忽地使出了鬼登階的功夫。
  直接踩著周圍的土牆,衝進了院子裡麵,又雙腿用力,跳過了滿院子裡磕頭的人,直接落在了棺材上,低頭一看,棺材尚未闔上,裡麵一個麵容慈祥的老漢,穿了壽衣,嘴角帶著笑。
  一看就知道是趙老漢,聽大同他們講,他本來已經詐屍,跑掉了,如今玩夠了,居然又躺了回來。
  他是準備過壽,看著別人幫自己殺豬的時候死的,本是滿麵堆笑,被豬一頂,便磕死了過去,臉上的喜悅神色都沒來得及變化。
  隻是這笑,如今看著卻讓人莫名的驚悚。
  「這村子裡的怪事因他而起,院子裡的人也是向他磕頭……」
  胡麻心裡閃過了一個主意:「那直接用紅木劍攮他一下試試?或是抱出去燒了?」雖然心裡有著這想法,卻也在猶豫著。
  處理這些邪祟,路子要對,路子對了,省心省勁,路子不對,可能廢了多大的事,卻辦不圓滿,甚至一些明明看起來很聰明的行為,也會惹出大亂子。
  「哎喲.……」
  正糾結之間,忽然聽到外麵,周大同等人驚慌的叫聲。
  胡麻心裡一驚,靠著鬼登階的功夫,飛快的跳到了旁邊的牆頭,又跳出了院子,遠遠就見周大同他們正圍了一個人。
  還以為是什麼邪祟,持劍衝了過去,才看到居然是剛剛還在莊子裡燒飯的李娃子,他身上還係了圍裙,一張臉煞白,捏著蘭花指,擰著腰身,罵道:「看你爹呢?」
  「沒見過七姑奶奶是不是?」
  「連聲招呼也不打,真是一幫子不懂事的小子……」「他怎麼來了?」
  胡麻落在了地上,輕巧無聲,這一開口,周大同他們才發現了他,慌忙道:「不知道啊,一轉頭就出現了,嚇人一跳.……」
  「別慌,看著周圍點。」
  胡麻囑咐了他們,自己則走進了人群,看著李娃子這模樣,便知道是好鄰居來了。忙也客客氣氣,揖了一禮,道:「七姑奶奶有禮了。」
  「剛剛還想著找個人請教一下,這莊子怎麼樣了,古裡古怪的?」""
  「看不懂呢.……」
  李娃子對胡麻這客氣的模樣很喜歡,白了他一眼,細聲細氣的道:「早先你不是托俺們幫你看著周圍的動靜嘛,俺記得呢!」
  「昨天黑裡,好像有人往這裡吹了一口氣,俺就知道有事了,本來想幫你看看是誰吹的,但也沒看著,緊著過來告訴你一聲,這裡很邪乎呀……」
  「連七姑奶奶都覺得這裡邪乎了?」
  胡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邪祟都覺得邪乎的,那得是什麼?她說是有人往這裡吹了一口氣……
  隻是吹了一口氣,便將這個村子,禍禍成這樣了?但是,這怎麼造成的,又得怎麼解決啊?
  心裡正自亂成一團,便聽那李娃子又道:「反正俺幫你瞧著了,也告訴你了。」「你先忙著,俺還要忙呢……」
  "」
  胡麻正急需消息,聞言忙道:「七姑奶奶要去忙什麼?」「收拾東西。」
  李娃子道:「這個地感覺變邪乎了,俺們得緊著搬走才行呀……」「連黃仙都要搬走了?」
  胡麻這一驚吃的更大,這一家子什麼德性,他可是太清楚了。
  早先與莊子裡結了仇,都不怕紅燈娘娘,照樣在周圍橫行霸道,甚至還得了個機會,咬死了許積,如今隻是有什麼東西往這裡吹了口氣,它們卻害怕的直接要搬家了。
  難道是說,那往這裡吹了口氣的東西,比紅燈娘娘還要嚇人.……又或是,比紅燈娘娘更凶惡?
  其實心裡還有很多話想問,但李娃子已經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倒是醒得很快,一看自己迷迷糊糊出現在了陌生地方,便奇怪的道:「七姑奶奶走了?」
  「以前她都是把我擱在軟和地方,怕我摔著,今天怎麼擱碎石子上了?」""
  「走的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