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漢一提起那個人,倒是一臉的嚴肅,嘆道:「上次鬨祟,咱去了你那裡幫忙,她去了城裡幫忙,也救了不少人呢!」
  「在咱這村寨之中,我們這些人遇著了處理不了的,都去找她,沒個不幫忙的。」「我剛才問這麼細,就是想著把活給她呢!」
  「小掌櫃你意下如何?」「這種事也沒有說不好的道理啊……」
  胡麻忙道:「老人家經驗比我多的多,我自然要聽老人家的,若是合適,我也少不了孝敬老前輩這一份的……」
  「你們血食幫的人就是張口閉口提錢,少了人情味。」
  趙老漢擺了擺手,道:「今天晚上我去問問她,若是合適,明天一早去你莊子看看。」「那就麻煩老先生啦!」
  回了莊子,胡麻先讓小紅棠去了趟城裡,找徐香主告了一個月的假,這事倒是簡單,本來就不是忙的時候,再加上都是自己人,徐香主非但允了假,還讓小紅棠帶回來了一封文書。
  有了它,各處都能去得,如今官府雖然不管事,但萬一遇到了盤查,這玩意兒能起好大作用。
  香丫頭也已經從草心堂接了回來,棺材也擺在了內院裡。
  一開始夥計們見棺材進莊子,都嚇了一跳,弔唁的紙錢都準備好了,然後才發現是虛驚一場,伸長了脖子瞧著。
  老管家在裡麵放了枕頭,厚厚的被褥,而周大同擔心香丫頭在裡麵憋著,棺材上打好了眼之後,還特意自己先躺進去睡了一會,確定不會被憋著了才好。
  老管家看著,都感動不已,然後又換了一床被褥。
  做好了這些,胡麻便又從會裡剛剛給報銷出來的血食裡麵,拿了一大包青食肉乾,取了銀子,蒸出來的饃、餅,窩頭,帶好了乾菜,兩個大羊皮子袋子用來裝水,兩袋子米麵以備不時之需。
  一覺睡下,第二天起來時,走鬼人趙老漢已經到了,院子門著,他也沒闖進來,隻在莊子外麵等著,早起的趙柱看見了他,才忙迎進來,胡麻聽著動靜迎出來,倒是微微一怔。
  除了趙老漢,居然還跟了一個穿著粗布衣衫,背了一個小包袱的女子。
  她身材高挑,瞧著也隻有二十餘歲,臉蛋黑紅,是個黑裡俏,人瞧著有些靦腆,跟在了趙老漢的身邊,低著頭。
  胡麻好奇打量了對方一眼:「這就是趙老漢說的,那位本事大的大走鬼?」
  瞧著年逾五十的趙老漢自稱小走鬼,說著要給自己引薦一個大走鬼,本以為更是一個上了年紀的。
  卻沒想到,竟是來了這麼年輕的一位。
  胡麻心裡也一時好奇,隻不過麵上當然不能表現出來,隻是上前行禮:「有勞了,不知這位走鬼先生,怎麼稱呼?」
  那女子似乎沉默寡言,見胡麻笑著上前來行禮,臉就有些紅了,下意識一躲,又覺得不好,便還是壯著膽子道:「紅燈會胡掌櫃的名聲俺聽過的,你可是個好人,幫忙應該的。」
  「俺姓張……」
  「亡人在哪裡呢,俺先去瞧瞧。」. "
  旁邊的趙老漢笑著道:「小掌櫃也別問姓名了,俺們都叫她張阿姑,她的本事可大哩,比俺們都要厲害。」
  「是。」
  胡麻忙應下,請了張阿姑進來,卻見她圍了棺材,略轉了一圈。
  手掌在棺材上撫摸了半晌,表情倒是有些懷疑了,轉過頭來,大大的眼睛看向了胡麻。「看出來了?」
  胡麻略略意外,迎著她的目光,笑了笑。
  張阿姑迎著的自己的目光,卻臉頰微微一紅,低頭思索半晌,沒有說什麼,不過,她原本到了棺材跟前,手裡已經拿出了幾張符,依稀上麵有「鎮」字紋樣,似乎想貼到棺材上。
  但如今, 「鎮」字紋樣的符倒收了起來,又在包袱裡摸索了半晌,貼上了「淨」字樣符篆。
  胡麻感覺她定然已經看出了什麼,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便也先不問,而是招呼眾人進來,先吃飯。
  待到眾人都坐下,那張阿姑還在棺材旁邊看著,胡麻便走了過來,輕輕揖了一禮,低聲道:「先生可是看出了什麼問題?」
  "別叫俺先生,叫俺一聲走鬼阿姑就行。"
  張阿姑見胡麻靠得近,臉又不由得一紅,身子後退了些,才小聲道: 「掌櫃小哥,你這棺材裡怕不是死人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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