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亂了方寸,那自己便棄了刀不用。
這一聲五雷金蟾吼,是借了守歲人煉過的五臟之力,發出吼聲。
一臟一變化,五臟齊鳴,便是一聲厲吼之中,蘊含了五種變化,五雷合一。
這工匠借了自己手裡的尺子,本以為可以逃過胡麻的追殺,卻冷不防對方一聲大喝。
這樣的吼聲裡麵,差一寸多一寸已經問題不大,他在距離如此近的情況下,結結實實吃了這一聲吼,整個人瞬間便呆立在了當場,手裡揮舞著的尺子,也停了下來,五官裡緩緩流血。
身體緩緩摔倒,死的毫無征兆。
若是開膛驗屍,便會發現,體內五臟,已經被震得破裂,耳膜更是早已穿孔。
堂堂平南道上有名頭的妖人,被這一聲吼震死了。
而不光是他,就連剛剛衝了過來的崔乾娘,也被震得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耳朵裡一時嗡嗡作響,身體裡麵有種翻江蹈倒的感覺,暈眩惡心,足足半晌,說不出話來。
倒是那位壽爺,也被震退了幾步,卻緊接著,便又抬步向前趕來,雙手背在身後,神色倨傲冷峻。
口中叫著:「好小子,這是守歲人的五臟之力吧?」「敢一個人闖進來,也算你有幾分膽量,那就讓老夫試把試把你!」" "
「原來這五雷金蟾吼威力這麼大,能夠近距離把人活活震死!」
就連胡麻也吃了一驚,他平時藏藏掖掖,哪裡舍得用五臟之力,如今才發覺,守歲人門道裡的絕活,各有千秋,不僅能夠對付邪祟,對付人更是有奇效。
自己早先還是煉的不純熟,未曾悟著這手絕活的諸多妙用。
可也來不及多想,見著身前那疤臉老頭神色倨傲,擋在了身前,聲音極是傲氣,心裡也是一陣發狠。
試把你大爺,本掌櫃是進來殺人的……
但心裡罵著,臉上卻是一肅,道:「原來有高人在此,那小子便獻醜了。」邊說邊恭恭敬敬,揖了一禮。
身邊一下子陰氣四溢,悄無聲息,向前壓了過去。
剛剛那手四鬼揖門是在林子外麵使的,這些人應該沒瞧見,現在正好再給他來上一波。
「好小子!」
冷不丁見胡麻一揖拜下來,那氣定神閒的老頭子,也明顯唬了一跳。本來還想誇這小子懂事來著,怎麼上來就使陰的?
「唰!」
他背在身後的手也忽地伸了出來,白影晃動,一條上麵綴滿了骨片的骨鞭,卻是徑直向著胡麻的脖子上纏了過來。
剛剛他背著手,卻也是將白骨鞭藏在了身後。「陰損的老王八蛋!」
胡麻心裡也是暗罵,這一手四鬼揖門還沒使出來,鞭子便已經快要纏到脖子上了,再顧不上,左手瞬間轉生為死,一把扯住了鞭子,而後向自己身前一拉,揮刀就迎頭剁了過去。
「這身把式紮實!」
卻不料,迎著自己這使足了力氣的一刀,那疤臉老頭子,竟還不忘了誇上一聲。
旋即單掌不慌不忙,抬手便是一圈一繞,竟是以單手破自己的鋼刀,非但卸了刀勢,還順勢向了自己的刀背上抓了過來。
這居然也是個高手?
胡麻這時心裡的驚訝已非同小可,這平南道上的妖人果然都厲害,自己守歲人近了身,除非對方也是守歲人,或是負靈人,很難近距離與自己對抗。
但這矮胖的刀疤老頭,卻硬是接住了自己,還沒讓自己占了便宜。胡麻也大感意外,手裡的刀刃一翻,割向了他的腰間。
卻也就在這一霎,扯住了對手鞭子的左手,忽然感覺不對勁,自己左手已經轉生為死,不懼陰毒屍氣,也不怕受傷。
但一抓著這鞭子,卻還是立刻感覺,身體裡麵的火候在不停被人抽走,道行在減弱。竟有些像是被紙錢砸頭的感覺,隻不過道行流失的速度沒紙錢那麼快。
那老頭子迎著胡麻近了身的淩厲刀勢,卻是神色微獰,冷笑著:「知道厲害了?」「老夫這打壽鞭,專打人的壽數。」
「真以為你們守歲門道近了身,便都拿你們沒招了?」
「老夫若不是犯了忌諱,這會子早已入了府,多年沒與人動過手了,遇著了你這毛頭小子,倒也正好試試最近功夫落下了沒有!」
「」
冷不丁聽了這話,卻是胡麻都心裡一驚:「這老頭子竟是個快要入了府的?」「果然走在江湖上,對誰也不能大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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